求援的烟花直冲云天,可苏门县的刘骁此时正自身难保。
数千军士步步紧逼,节节败退的刘骁眼看着只能弃城而逃。
这解药这么快便被敌军掌握了?这仗打得过于轻松的刘骁多少有些轻敌了。
在战鼓敲响之前,刘骁还在做着那雄霸皊州的大梦呢。
无奈逃脱的五百余人,将将走至梦苏桥,便瞧见了梦溪城内的求援信号。
刘骁骑在马上,仰望着那梦溪城墙,上面正发生着血与肉的较量。
跳河还是跳河?后面追兵阵阵,刘骁迟疑了片刻还是调转马头,向西南方向奔去。
雪蛮曾经说过,这毒除了能使皊州军民痛痒难耐,还能杀死梦溪河中嚣张异常、敢吃人肉的锯齿鱼。
现在已是春末夏初,河中的水流一日比一日汹涌,弃马跳河,五百余人如同下饺子般齐齐入了水。
踪影渐散,追至河边的舒白一行人,收缴了数百匹战马,顺带进了梦溪县,彻底将那颓势连连的众人杀了个片甲不留。
一举夺回了两城的众人稍加休整着,一直沉默的宛矜玥却有几分坐不住,她在思考钱天和的生死。
从皊州城沦陷至今,已过去了月余,钱天和要是强撑到了现在,应该已经恢复了体力,也就是说,他再不抓紧服用解药,他的寿命绝对超不过三年。
这是宛矜玥不想看到的。
苏门县中,无数被关押在地牢的苏门百姓被释放了出来,他们贪婪地争抢着那可以救命的良药,唯有钱天和神色淡然。
解药出现了,皊州军民有救了,他轻轻一笑,自己可能是这百年难见的一战主帅,百年难见的窝囊。
再窝囊,自己也得回去面对啊。
自认为自己症状全消的钱天和并未去和众人争抢解药,他寻了一民居,讨要了一件干净衣裳,又用清水整理了仪容,方才去寻了这苏门县的知县大人,自证了身份。
河水急流湍湍,刘骁等人不过一个时辰便被冲到了皊州城的南城门外。
他借着手中长刀之力,费了许多事方才顺利登了岸。
其余士兵也都是浑身泥水,满脸的疲惫。
五百余人,折损过半,刘骁带着这残余的两百余人进了皊州城。
顶着荀三郎名头参军的萧轩宇第一次感受到了战场带给他的成就感。
这一次的他,不是靖王萧轩宇,只是那寻常农户荀三郎参军入伍,低了许多,可他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地靠着自己挺了过来。
喜悦之情升起,萧轩宇却突然想起了什么。
笑容凝结于面,此前的他,一直觉得自己的新脸有几分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脸在哪里见过。
直到国师到了梦溪县,他方才知晓这种熟悉感的由来。
自己这张脸实在是像极了国师大人——尘落法师。
一样薄的唇,一样狭长的眼。
沈郎,谌府。
这国师究竟姓什么呢?
那青松谷中的疯妇人又为何执迷于复原他的脸呢?
种种疑问涌上了他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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