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最爱嚼舌根的王阿婆,在说叶家之事,微胖妇人立即顿下了足。
瓜子皮翻飞。“这叶家从根上就不正,他家那独子杀了自己的亲娘去讨好自己的嫡母,也是个白眼狼。”
“所以说现世报来了,你看叶家那个公子不是死了?听说就是那外室娘子下得手。”
原本高声的张婆子陡然压低了音量“听说那娘子昨夜上吊了。”
“那叶知州不是从此绝了后?”微胖妇人突然开腔搭了话。
“还知州呢,他已经是庶人,他此前为了征粮私自提升了瑾州的赋税,这次一并查了出来,这叶家已然是庶民了。”
“连庶民都不如,良家子弟尚能参与科考,这叶家之后却是被禁了科考的。”张婆子连忙抢了话头。
“这叶家也没有后了。”微胖妇人的面上有几分失意,面色原本就苍白的她看起来憔悴异常,她悄然退出,提着空空的菜篮转身归了家。
自己那糊涂的女儿终是为了攀附叶家丧了命。
冬意一日比一日浓,年关将近,本该清闲了的大理寺却半分也不得闲。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升任大理寺卿的韦高临约莫是有三十把火,一把比一把强、一把比一把旺。
这江王身死一案原本应在寇文石辞官、澄王软禁之后便落下帷幕的。
可荆建木突然死了,死于急病身亡。
原本不算什么大事,可疑心病起的景明帝愈发怀疑起荆建木的死因。
这案子交到了韦高临手里,这位刚正不阿的青天老爷,用最快的速度破了案,这本该扣死在澄王头上的弑兄杀父的罪名却不稳当了。
杀死荆建木的人,是四皇子,兜兜转转,一切却回到了。
那秋狩猎场险些送命的四皇子,却突然成了这一切策划的幕后之人。
而这场局,仔细看来,竟然布了数年。
国师府中,沈昙正闭眼小憩,这韦高临是出了名的忠心没错,可此人办案墨守成规,最喜欢那明面上的证据。
以前当大理寺少卿之时还有大理寺卿多加引导着,不至于被证据牵着鼻子走。
而如今,这血气男子可是好掌控得很。
澄王府中,被关了数十日的冯承源已快忘了这天地之貌,一度以为自己只能就此渡过余生的他却忽然被解了禁。
府中的禁军悉数被撤,他穿着一身白袍,走出了房门。
刺眼的白,整个天地都是茫茫无际的雪白,他仿佛和这方天地融为了一体,满心欢喜的他咧开了嘴,扯出了一个甚为诡异的笑。
国师诚不欺我,这皇位之争,自己从未被剔除资格。
“小德子,今日是何年月?”
“腊月十六。”
“给本王更衣,本王今日心情好,想出门转转。”
“诺。”
一身锦衣,狐裘披身,冯承源端着那亲王的仪态带着两名内侍出了门。
街市喧闹、人来人往,他遥望着那内宫方向,心中想的却是如何成为那里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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