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可恶!”夜鹰讪讪的骂了一声,若无其事的戴好面具,蹲了回去。
摸清了对方的住处和习性,楚西河当晚便换上一身夜行衣,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扮成了毛贼接近客栈。
此时夜色已深,客栈里的客人大多睡得很沉,伴随着一声“有贼”的惊呼声,楚西河成功潜了进去,也惊动了对方仅有的两个人。
楚西河并没有带长剑在身上,只拿了一把匕首,而对方却十分警觉,几乎在发现他的一刹那,毫不犹豫的拔出了剑。
被两把剑一起对着,楚西河丝毫不敢大意,一步步避开他们的锋芒,引诱他们暴露实力。
剑尖上挑,楚西河躲闪不及,只听“嗤啦”一声,他身上的夜行衣被划破,剑身染上了点点血色。
楚西河深深地望了他们一眼,转身从窗子跳了出去,这时客栈的小二和掌柜正提着菜刀挨个房间敲门,想要追出去的二人只能作罢。
郸县是个小地方,城里唯二的客栈夜里着了贼,第二天便全城皆知。
叶鸿才一大早便带人出去忙活了,饭桌前空了位子,叶娇娘倒有些不大习惯,饭都用得少了些。
祁明珠擦擦嘴,漫不经心的问道:“娇娘还跟着他们一起练呢?”
叶娇娘精神一振,连连辩解:“娘,早就没有了,我只是去盯着他们,免得阿诚又想偷懒。”
无缘无故又被扣上黑锅的叶诚十分冤枉,气鼓鼓的啃了一大口包子。
为了阿姐不挨骂,他忍了!
谁知祁明珠竟罕见的没有责骂,还异常贴心的提醒道:“你若是想练便跟着练吧,我让杜鹃备了蜂蜜、珍珠粉,晚上睡前记得敷一敷,免得受不了晒。”
“……娘?”叶娇娘简直惊呆了,难道昨日楚西河又去找娘说这件事了?
楚西河的话居然那么管用?!这怎么可能!
祁明珠斜她一眼,轻哼道:“练了也不许去人前卖弄,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前几日让你绣的帕子可好了?”
叶娇娘轻咳一声,若无其事的让杜鹃把鸳鸯帕子都提了过来,祁明珠只瞟了一眼便知道其中猫腻儿,却也没揭穿,只是说道:“这些帕子日后都是要送人的,到时你别害臊就成。”
叶娇娘突然有些心虚,但想到这帕子十有会落在楚西河手上,便也渐渐理直气壮——他瞧着便像是收过许多鸳鸯帕子的,怕是眼睛早就看花了。
“娘,您骂楚西河了?骂了几次?”叶娇娘饶有兴致的问道,这下连埋头吃饭的两个小家伙也忍不住慢下来,竖起耳朵听,祁明珠嗔怪一声,明艳的眉眼上染满了笑意:“我骂他做什么?约莫也就一次吧。”
叶娇娘叹了口气,失望极了。
怎么就只有一次呢?娘的战斗力那么高,不多骂他几次,简直浪费了。
到了习武的时间,叶娇娘照例去了,还顺手摸了把伞带上,遮太阳。
叶诚和叶睿两个小家伙都不在,只有楚西河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看书,身旁连剑都没带。
“夫子明日有事,把课挪到了今天,”楚西河顿了顿,望着她说道,“娇娘今日不练也罢。”
叶娇娘正想杠他两句,忽而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儿,便顺着味儿掀了他的袖子,怔愣一瞬,迅速缩回了手。
她的脸上有些不自在,嘀咕道:“你这又是招了哪家的姑娘,竟凶得连刀都用上了,这等斗殴可也是犯了律法的……”
楚西河这几日也习惯了她的性子,本也不指望她能说出什么好话,可怎么都没想到她竟连这种可能都扯了出来。
“我何时招过旁人家的姑娘了?”楚西河委屈极了,连眼神中都带着可怜的味道,“莫非在娇娘心里,我便是这样不知廉耻的小人?”
叶娇娘被他这样盯着看,向来硬邦邦坚不可摧的心墙像是突然软了下来,却还是扬起下巴嘴硬道:“就算不是这样的,也总不是什么好人……”
楚西河的表情越发委屈了。
“对了!”叶娇娘突然打量起楚西河,“听说昨晚客栈闹了贼,半分痕迹都没留,该不是你……唔……”
她这话只说了一半,便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巴,叶娇娘瞥见他眼底的笑意,脸颊莫名又开始发热。
这人生得好看,连他当毛贼似乎都没那么愤怒了。
等等……叶娇娘脸上的笑容敛起,盯着楚西河:“采花贼?”
楚西河:……?!
不等他解释,叶娇娘面试表情的站起来:“跟我去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