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人?”
“若属下判断无错,应当只有一人。”
如果当真只有一个人在追踪,柳承午其实可以让主人在安全处躲避,自己则折返迎敌,把威胁先一步处理掉,然而事关主人,柳承午半点不敢托大,他知自身武艺绝非顶端,哪怕周围有未探查到的危险也不足为奇,再加上之前还曾因不在主人身侧令其涉险,眼下就更不可能独自离开,让柳栐言再次失去护卫了。
原暗卫不知来人意图,便紧抿着嘴思考应对之策,而与他的如临大敌不同,柳栐言觉得自己作为一名大夫,到底不该莫名惹上什么仇家,听到只有一人便放心了不少,令柳承午让马车停下。
反正他们靠马车跑不过人家,还不如做好准备等着对方过来,柳栐言看柳承午已然备好暗器,为了保险起见也就拿过医箱,从里边翻出两包麻痹筋骨的毒粉防身,之后不过短短两息的功夫,果然有人骑一匹棕红骏马奔驰而来。
来人一路挥鞭追赶,待看清马车大咧咧地停在道路中央,忙用力拉拽缰绳,离着一段距离呵马停步,他见自己的行踪被发现了也不曾变的慌乱,只利落地翻身下马,站在原地朝主仆二人拱手行了个江湖礼,
“敢问阁下可是柳栐延柳神医?”
他表现的恭谦有度,不太像是抱有敌意的样子,没什么戒心的柳栐言便松懈下来,点头回应了对方的询问,来人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就又行一礼,如释重负地开口解释到,
“方才多有冒犯,还请您见谅,在下乃四合殿传信使,有封信要转交给您。”
听到对方来自四合殿,且是为了转达书信才来找自己,柳栐言在松了口气的同时,第一个想到的是身在岐元的小姑娘。
毕竟他向单钰交付了卦阁信物,在分别时也特别叮嘱过,告诉她若是什么时候遇上了解决不了的麻烦,只管寄信给他寻求帮忙。
但帮忙归帮忙,以单钰和沈傅珉的能耐,按理说应该不至于他前脚刚走,后脚就巴巴地送信过来搬救援才对,柳栐言越想越觉得不该是单钰,而如果不是她,那么在这世上既认识柳栐言,又能支使四合殿的似乎也就剩那么一个了,
“什么信,江卿让你送来的吗?”
对方骤然听他说出江卿的名讳,一时间甚至没能反应过来,等他意识到柳栐言指的是四合殿之主了,这位人微权轻的传信使便愣了愣,接着倒显露出一点为难,
“这…我们收到的暗令确实来自极阁影卫,但写信之人究竟是谁,在下也不是很清楚……”
由于提到了极阁阁主,来人对柳栐言的态度不由变的更加恭敬起来,
“要不您…打开看看?”
他都这样说了,柳栐言也不好多问什么,柳承午见状主动上前,从信使手里接过了信件,他担心其中有诈,便从里到外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等确认没有问题了,才将信件呈交给主人。
柳栐言一边叹他谨慎一边打开信纸,却见里边写着卯金拜禀,之后的内容赫然只有短短一句:
山中有变,望先生速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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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柳栐言花了一点时间才想起卯金是谁。
当初极阁阁主寻人治病,曾派五名影卫擒他回四合殿,后来为了给医仙赔礼道歉,只能照着要求把那几个人都送给他,而柳栐言收了人,又实在不擅长取名字,就从自己的姓里拆出个卯字再直接加上五行,所以按照金木水火土的顺序来算,卯金便该是这五人小队里的领头队长。
可卯金已经是归属于他的影卫,若这封笺札当真出自他手,那就着实有些说不过去,柳栐言抬起头,探究地看向一直安静等待的送信人,
“你刚才说的暗令,是四合殿里用来传信的吗?”
传信使脸上一僵,这才发觉自己一时顺口,竟不小心对外透露了阁中讯息,好在这位医仙手上有四合殿的信物,听刚才的语气也似与江阁主熟识,为他解释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应当也不算什么,于是便斟酌地答话道,
“确实如此,四合殿上下皆有各自的暗令,用其传信便能知晓送信人的职务和身份。”
至于拿到暗令该如何分辨,之后又要怎么对应,就是绝对不能往外详说的阁内秘辛了,实际上这种传讯通常只存在于四阁的成员之间,像这样需要送给阁外人的情况极少,也就柳栐言在岐元城主动让人找上过卦阁,这才让他们得以掌握医仙行踪,能够不那么费劲地列出可能的路线,最终把信顺利交到他的手里。
传信使对这些弯绕隐而不谈,柳栐言也没有追问的兴趣,他将信札随手交给身旁的柳承午,因为得出的结论变得有些疑惑,
“所以让你们送信的人用的是极阁影卫的暗令?可这影卫易主,难道不会将他的暗令废弃掉吗。”
照理说以四合殿的势力,总不至于出现如此纰漏才对,柳栐言懒得管江卿到底是忘了这事还是故意给他们留条后路,但卯金一个更换了主人的影卫,怎么都该知道私下联系旧部乃是大忌,无论如何都不应去触犯才对,结果对方倒好,不仅违背身份擅自行动了,甚至还明目张胆地通过四合殿送信过来,好像生怕他这个主人不知道似的,着实让柳栐言对他的无畏感到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