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绪之依言俯身,见那纱布上已经渗了血,真的有点心疼。他就按墨沉霜说的往那伤处吹了吹,又索性低头覆了唇上去,良久才分开。
他看墨沉霜,问:“这样呢?”
“嗯,”墨沉霜盯着他像是出了神,声音平缓道,“还要。”
温绪之状似不解,问:“要什么?”
墨沉霜眸中映了亮光,他蓦然捧了温绪之的脸颊,凑过去含了温绪之的唇。薄唇相碰,舌尖纠缠交错,然后他分开了一点距离,道:“要这样。”
这人有点凶,温绪之唇上湿润。帐前挂的垂帘晃动在春风里,外面就是来往的将士,然而他毫不在意地将自己送过去,让两人都得以痛快地亲吻。
此后一连几日千蚩寨都没了音儿,像是龟缩,就这么耗着。然而不庆山是九黎族的地盘,温绪之没有冒进,就驻扎在蝴蝶泉整憩。奚槐凝派了兵至鹿溪镇,护民安危,严查出入。
四月的第一日快速地来,许佑安还站在曲家布庄的柜后,店里有几个客人来量身做夏日的衣裳,他一一招待了,将账记得整整齐齐。尤羽乌卡也在,正帮衬着给客人捡递布料。这段时间温绪之不在,两人就每日在这布店里见面,互问功课文章。
午间曲嬉桃从后面出来,还与平时一样,给两人带了点心。她近日有些安静,咬着果脯靠柜边,看着许佑安奋笔疾书。
“嬉桃。”尤羽乌卡看过来,他额角有点汗,亮晶晶的。他问:“你怎么啦?”
“没,没事啊。”曲嬉桃拧了下眉,转而问:“你父亲还在蝴蝶泉那边吗?”
许佑安早在尤羽乌卡问话的时候就放下了笔,只不过他看着的是曲嬉桃。小姑娘似是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只和尤羽乌卡对视,等着他的答复。
尤羽乌卡露了担忧的神色,点头道:“他留了我在寨子里,可我想去找他。”
许佑安往门口看了一眼,从前两日开始街上都有了官兵巡视,倒没怎么妨碍百姓生活,就是看着吓人。他道:“打仗不是儿戏。”
“我知道,”尤羽乌卡玩着自己的银镯,将它们转来转去,一边道,“但我爹在那里,我很担心。”
这是人之常情,但少年就算是到了战场也帮不上忙。曲嬉桃和许佑安分别垂眸,都不知如何安慰,其实他们两个心里也都各自压着事儿,就这么静默了好久。
直到有人提了裙摆进来,在门边收了伞,店里才算有了点人气儿。尤羽乌卡有些惊讶,道:“下雨啦?”
“是,”进来的人瘦瘦小小,声音很细,“不过不大。”
曲嬉桃将手里吃的放下,道:“沛楹。”
女孩儿叫吉沛楹,和曲嬉桃关系好,先前也跟着墨沉霜他们玩,但在墨家出事后也没了踪迹。尤羽乌卡记起了这茬,错开视线不想理她。
最后还是曲嬉桃过来迎了一下,问:“买布量衣?”
吉沛楹察觉出了昔日好友的疏远,又见他们与许佑安站一起,不禁惊异道:“他在这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