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四周墙壁发出机械运作的低沉声响,大量气态抑制剂从网孔中喷射而出,迅速弥漫整个空间。
“我以为你们应该清楚,”库来西的声音终于响起,“休息室不是打架的地方。”
尽管从话语里听不出喜怒,唐意也能够想象得到,那家伙的唇角应该是愉悦上扬着的。
这里到处都是监控,他要真的有心阻止,早在一开始便能阻止,而不会等到现在。
抑制剂效果显著,杀红了眼的实验体开始感觉到从四肢百骸传回来的疲惫与沉重,逐渐冷静下来。
到处都是鲜血淋漓的景象。
断裂的触足、狰狞的兽角,连绵的肉膜,形态古怪的内脏器官,还包括几具死活不知横陈在地的躯体……全都混杂在一起,像是什么诡异而又野性的祭祀庆典。
唐意四处寻找着小猫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短短几秒恍神的功夫,那个浑身纯白的精灵就已经踪迹全无,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七号走了过来。
他那一身尖硬的黑色毛发被不知哪个实验体的酸性脓液腐蚀掉了大片,露出坑坑洼洼的皮肤,左侧前肢弯曲成u型,右耳被切了半截。
七号在唐意面前停住,用爪子拍了拍他的膝盖,传递着安慰之意。
似乎这才是现实。
而刚才短暂出现的白猫,只不过是短暂存在于脑海的臆想。
严烟死在了这场混乱中。
倒不是因为十三号,大块头虽然对女研究员诸多怨恨,但他是最早与二号打起来的人,并且因为实力不敌重伤倒地,直到一切结束都没能成功爬起。
严烟是在后来大乱斗中被波及了。
毕竟她的身体没有经过任何强化,但凡脖子的大动脉被划开了口子,又没来得及救治,就很可能会失血过多致死。
更为讽刺的是,割开她脖子的荆棘尖刺恰恰是从被二号击倒的对手身上飞出的,而由于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二号虽然亲眼看见了,却没办法阻止。
在那之后,有两个人疯了。
一个是二号,他被强烈的自责与痛苦压垮了精神,以至于出现严重的自毁倾向。
脑部神经切除手术很大程度上改善了这种状况,却也留下了后遗症。二号的思维能力进一步降低,与此同时,“甜橙气泡水”这个词对他来说依然是绝对的禁忌,一听见就会失控发狂。
还有一个疯了的人,是严烟的母亲。
她笃定是库来西刻意放纵实验体厮杀,且对严烟见死不救,因此多次带着枪械闯入对方的办公室大吵,其中有两回情绪激动扣下扳机,不过没能打中要害地方。
由于这样的危险性行为,她被研究所高层下了处分,解除原有课题组副组长的职务,但还保留着普通研究员的身份。
这可能是看在她学识水平的份上,又或者是出于某种未知的利益牵连,外人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