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形竟慢慢变浅,直至消隐不见。
南离懵了。
幽荧的气息尚在,并无离去。可他却化作一朵昙花,隐于千万朵昙花之间。
他知人间新婚,新娘总会藏起一只鞋,让新郎去寻。可他的昙花隐于千万朵昙花之中,又何处去寻?
南离努力在脑海中回忆着他的小昙花的模样。他的小昙花与其他昙花不同。他记得逄风的味道,与其他昙花不同。
他一定能寻到他。
南离化作嗅觉更灵敏的原身,在昙花海中仔细嗅着。狼的鼻尖轻柔地在昙花上掠过,却不碰到任何一株。
它的吻,从来只予一朵昙。
狼脖子上的毛忽然耸了起来,它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冷香。狼顺着香气而去,在无边昙海中发觉了一株昙花。
昙花无辜地舒展着水嫩嫩的纤长花瓣,大大方方地绽放着,一副坦荡荡的模样。
南离却笑了。
他的小昙花可真是……
他变作人形,小心翼翼地埋下头,去亲吻昙花的瓣儿。才一触碰柔嫩的昙瓣,它便似耐不住似的摇晃着。
逄风喘着气,凭空出现,被南离按倒。
南离不断吻着他的耳坠:“小昙花,你被我捉到了……”
逄风环他的脖颈:“去月宫做。”
月宫冷清而寂静,没有半个人。这是因曾经的仙神多数陨在五神之乱中,少数存活的也陷入沉睡。逄风领着他在月宫中穿行:“南离,你要记住路。”
南离:“怎么?方便与你偷情?”
虽然这么说着,他却也还是用心记下路来。南离留意到,幽荧虽然赤脚,苍白的双足却不沾地——他是飘着走的。
……还是得为他买履。
偌大的一间殿中,逄风终于驻足。
这间殿比曾经的东宫还要死寂,殿的正中只有玉座一张。冰冷的玉座美轮美奂,雕刻百兽千鸟,向月朝拜。
那是妖神的神座,坐在此上,便能聆听群兽祈祷之语,更有种种威能。
南离目瞪口呆:“你平时在哪睡?”
逄风扬下巴:“喏,就是那儿。”
南离:“……那我睡哪?”
逄风眼珠子转了转,对他张开双臂:“要不然睡我怀里?”
南离终于忍不住,揽着他的腰抱上玉座,屈起那双长腿。在冰冷的妖神玉座上,狼与神灵抵死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