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辰拭枪的手一顿:“多亏了你那道遗诏,她过得很好,也没有嫁人。只是凡人寿数有限,我这个做兄长的,也无能为力。”
他说:“殿下,唯有这件事臣要谢你。”
逄风伸手按上他的肩膀:“不必谢,这本是她应得的。这些年,是你在祭奠我罢?”
“起初是我和采月一起,后来变成我一个人,给你们两个上香,”江逐辰灌了一口酒,“说起来,你那条狗呢?我不信它会死。”
江小将军冷笑一声:“后世乱传,它倒成了劳什子义狼,它怎能会随你而去?此刻想必成了妖,子孙满堂了。”
白色的狼用脑袋顶开帘子,进了隔间,乖顺地依偎在逄风身畔,逄风从它脖颈上取下酒壶,顺手拍了拍狼的脑袋:“在这。”
江逐辰:“……”
江逐辰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盯着南离:“你做了什么?它怎么变成这样了?”
别人不知道,他可记得:这条狼凶得很,就连逄风也经常被它咬,时刻想着噬主。江小将军因此劝过逄风无数次,可逄风说他就喜欢这种性子烈的。
别人是养灵宠,他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逄风顺顺狼脖子的毛:“忽然有一天开窍了,我也没做什么。”
江逐辰嘴角抽动:“……你在诓我吧?这条狗肯定只是变得狡诈了,依我看,它还在寻机会杀你。你可别玩火自焚,这狼养了二百年还不够么?”
逄风:“不骗你,真的很听话。”
江逐辰满眼怀疑:“我不信,除非你让它学狗叫。”
江小将军知道这头狼最讨厌被叫做狗,先前他这么叫的时候,狼差点跟他拼命。
幸好逄风打翻了它。
逄风撩发至耳后,侧过脸,用只有白狼能听见的声音道:“夫君,叫一声好不好?”
白狼:“汪!”
江逐辰:“?”
白狼似乎怕他听不见,又吠叫道:“汪,汪汪汪!”
它的两条尾巴到处乱摇,摇得无比熟练——甚至碰倒了一个瓷瓶。
江逐辰手里的杯子掉了下去。
白狼顷刻间变为银发碧眸的英俊男人,南离毫不在意地抖了两下耳朵,狼声音低沉:“主人,还需要再叫几声么?”
江逐辰……差点从椅子上滑落。
南离为他们酌酒,神色顺从、恭敬。他酌完酒便后退一步,在逄风身畔候着,丝毫没有过界的意味。
江逐辰用难以言喻的眼神望着南离:“……这条狗化形之后,倒是懂事了许多。”
南离神色如常。
江逐辰瞄着南离:“你居然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