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对影帝温景言说:“那位大人是我们平日里都不敢提及的存在,我也只是从老头子那里隐约听了些,即便老头子所知也只是寥寥,但我想,如果有谁能解决你们的困境,非那位大人莫属了……”
他左右瞧瞧把声音压低到极致,似乎唯恐声音大了就会引来某种存在的窥视:“那位大人极厉害,但祂从无仁慈,也极少理会世间事,要是搁以前,我提都不会提,因为,即便你死在祂面前,也注定无法得到祂的垂怜,你甚至无法寻觅祂的踪迹。何况祂无法窥视,仅仅是祂无意一瞥,或许对我们这样的存在就是一场灭顶之灾,但是……”
“但是前段时间,那位大人身边出现了一位少年人……那种感觉,就像魔鬼有了牵绊的绳索,神明有了注视的目标。”
“……总之,你如果能找到那位少年,并激起对方的怜悯,诚恳相求,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说完又恳切而又谨慎地叮嘱道:“千万不要耍任何手段,切记!”
总之,洛听潺就这样被找到了,因为这位影帝温景言和曾和洛大哥合作过,所以当黄毛青年详细描述一番后(当时在洛都碍于濯月的存在没敢拍照片),温景言请当警察的朋友帮忙,做了简单侧写,然后几乎没怎么费力气就找到了洛听潺面前。
彼时,洛听潺正和濯月在海岛上度假,被找来时很是惊讶。
一番了解后方知,这个红遍大江南北的三栖影帝温景言身上的故事,离奇之外又是各种小说影视剧最钟爱的老套情节。
温景言和邵封是一对前世不得善终的有情人,邵封是将军府的嫡幼子,而温景言是国公府金尊玉贵的小世子,因早产从小身体孱弱。
两人在鲜衣怒马的年岁彼此衷情,碍于身份颇经历了一番曲折才征得双方父母的松口。
但一朝犬戎犯边,邵家军打出赫赫威名,邵氏军旗飘展之处,犬戎望风而逃,与之相对,将军府满门青壮马革裹尸,无一生还。老将军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至极仍要苦苦支撑战场,邵家三子刚满十八,兄长叔叔棺椁尚未归家,便单骑奔赴战场。
一场蓄意埋伏,十万将士黄沙埋骨,朝廷连失十五座城池。三哥和父亲一朝俱亡,而将军府只有一门老弱妇孺支撑门庭,并要面临因统帅失察轻敌冒进致使惨败的追责。
十六岁的少年一瞬成长,只能向皇帝立下军令状戴罪立功,以赎父兄之罪保全将军府上下。
那日大雪,他从玄武大门出来,连夜奔赴边疆,国公府小世子在郊区凉亭送别,只交给他一副披风一个包裹和一枚玉阙,和一句吹散在寒风中的“此处一别,不知经年,惟愿君安康顺遂,与子衿同归。”
此后,一别万里,一个成了征战沙场的百战将军,一个仍在锦绣堆成的繁华帝都翘首等待。
但当十年征战,将军凯旋,国公府金尊玉贵的小世子已然香消玉殒。
小世子终究没等到他的将军。
此后,邵封常驻边疆苦寒之地,一生未娶,死后同寝。
数百年一晃而过,昔日将军却因一身煞戾之气和身上所负功德修成鬼王,附在小世子当年所赠玉阙之上,辗转寻找转世的爱人,直到千年过去,玉阙辗转流落到温景言手中,才被唤醒。
前世有情人今生重聚。
幸运的是,在一阵鸡飞狗跳后,温景言仍然爱上了邵封。
不幸的是,这份爱仍旧无法长久。
有一个异于常人的爱人,注定要背负更多。
短暂的甜蜜时光后,他们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邵封□□有执念靠以一身怨煞之力成就鬼王之身,而温景言只是一个普通人。情人间再寻常不过的朝夕相处间、耳际厮磨,对他们既是甜蜜也是负担。
他们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背后都在暗中标注注了代价。寻常之人哪怕稍一接触怨煞阴戾气之气,轻则霉运罩顶,重则有血光之灾。邵封哪怕想尽办法,也无法延缓温景言日益虚弱点身体,而亲近温景言是他的本能。
长久的时光几近磨灭邵封的神智,直到遇到爱人才被唤醒,但岌岌可危的理智以及厉鬼暴躁易怒的特性让温景言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被无尽放大。
对于温景言而言,要面对的不光是身体上的影响,还要想办法安抚阴晴不定暴躁易怒的恋人。
于是温景言开始深居简出,尽量减少和人的往来,待人接物也由温和有礼,变成了温和疏离。
甚至一度闹出了要息影退出娱乐圈的传闻。事实上,他还真这样想过。
但还没来得及执行,意外就发生了。
先是温景言妈妈拖他照顾的同事的女儿,在下楼时摔断了腿,送到医院后一直拉着温景言惊惧地说有一只手在拉她。
后是剧组里担任女主角的新晋小花,威亚意外断裂从高处摔了下来,幸好被障碍物阻拦了下,只是轻伤。
没过几天,连温景言的助理都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差点出了意外。
邵封失控了。
甚至没控制住对温景言产生了过激行为,在短暂的清醒后,他选择用削弱自己的方式来消弭这种失控。
邵封将自己镇压在温景言名下一处郊区别墅里,在他能控制自己前不准温景言来找他。
而温景言没忍住,只身前往别墅,看到的是被锁链束缚禁锢住已经虚弱不已,几乎维持不住人形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