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听潺一愣,女鬼确实不该留着,她死于时代之哀,心中怨戾难消,视众生如猪狗,留着只会贻害无穷。
女鬼的问题解决了,还有其他,洛听潺追问:“然后呢?”
“把那颗珠子塞进小像,助它增长灵性,也可消弭鬼婴怨戾孽障,虽无轮回,却可超脱。”
洛听潺狐疑地看了一眼男人,刚才还咬了他一口,现在手心还隐隐泛疼,现在怎么这么平静?
问什么答什么。
但是失事态紧要,他此时也没法细究。
洛听潺看看那神龛上神色墩和慈怜的女子小像,推推男人环在他腰间的手:“那你放我下去?”
男人揽着他从房梁落下,满地鬼婴如潮水般四散开一片空地。
洛听潺掌心攥着金色圆珠,朝神龛走去,衣角忽然被拽住。
他转头看向男人,目光询问。
男人倚着石柱,如云乌发披散,落在肩背手肘,月白色长裙拖地,浅紫色的花朵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他看着少年,指尖隔空虚虚描摹他的轮廓,目光如灰雾迷离:“蝉蝉,你打算付出多少代价呢?”
祂忍耐嫉妒和贪婪,解答所有疑惑,无所不应,可不是为了放祂的少年自由高飞。
相反,是为了殿下心甘情愿为祂折翼。
洛听潺一时没弄明白。
“男朋友可不兴做白工。”男人轻笑一声,眯了眯眼,“还是说蝉蝉要吃软饭?”
洛听潺:“……”
他就说,原来在这里等着他。
洛听潺竟然不觉得意外,还有种果然如此的安定感。
不过这种时候实在不适合谈情说爱,他快速道:“妈妈在a大给我准备了套公寓,面积很大,足够两个人住。”
洛听潺说完也不管男人如何反应,扭头大步朝神龛走去。
男人盯着距离逐渐拉开的少年,似是想到什么,舔了舔唇,眸中猩红一闪而过。
带着愉悦的神色,目光往下轻轻一瞥,少年脚下犹如摩西分海,无数鬼婴连滚带爬让出一条直通神龛的路来。
洛听潺径直走到神龛前停下,回头看了看男人,深吸一口气,捏着圆珠靠近小像。
女鬼的所有不甘愿和挣扎都被无情镇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存身百年的塑像被少年据为己有。
有黑烟从小像周身溢出,渐至浅淡。最后一缕黑烟散尽,那周身有些皲裂的小像忽然仿若活过来一般,朝洛听潺俯首一揖,弯眉浅笑间一片慈怜。
随即金珠自动飞入小像眉心,霎时小像周身金芒大。
洛听潺靠得最近,这金芒落在身上,只感觉暖洋洋犹如母亲的手温柔拂过头顶。
视线中,满地鬼婴沐浴在这金光中,都不由自主仰头闭眼,青紫狰狞面容逐渐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