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魇没有那个意思,一路上十分地老实乖顺,就连面对夙玉时那股子轻浮气也无影无踪,端着温文尔雅的礼节。
路上夙玉果真采了不少草药,顺便还给阿七打了几只肥嘟嘟的野兔子。将魇安置在院子里唯一的竹榻上后,阿七被夙玉打发出去捣药。
屋子里仅余夙玉和魇。
魇靠着柜子半坐在榻上,夙玉站在一边低头俯视他:“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但你最好别对阿七下毒手,不然我绝不饶你!”
魇闻言微微仰头,玩味地看着夙玉,半晌道:“小凤凰可冤枉人,如今我伤成这般模样,哪里还来的力气去做什么坏事~”
“最好是如此。”
说话间阿七已经捧着捣好的草药进来了,乌绿色的药泥堆在瓷碗里。把药给了夙玉之后阿七又跑去厨房做饭。
夙玉拆开包好的伤口,拿小木片铲着药泥狠狠往伤口上抹。
药物与伤口接触本就痛,夙玉还刻意用了力气,更是痛得他龇牙咧嘴,抱怨道:“师徒俩果真一个德行,个顶个的心狠手辣,不留情面。当师父的将我伤成这模样,做徒弟的又刻意来折腾我~”
“对付你这样的邪魔外道就不该留情,”夙玉冷笑,手下动作却放轻了些。
魇正惊讶着,就听夙玉又问:“你在哪见到的我师父?”
问的人看似漫不经心,目光却紧盯着魇,一瞬不瞬。
“哟,小凤凰莫不是离家太久,挂念家大人了?”魇忍着痛去调侃他,“不过随口一说罢了,小凤凰居然还真的信了。果然小孩子心性……嘶——”
却是夙玉将药碗往魇手边一放,顺道拍了拍他的伤腿,“我小孩子不善包扎,你这个大人自力更生吧!”
说完就在魇错愕的眼神中转身离开。
魇的话十句里头九句信不得,剩下一句信个八九分便罢。他必然是见过浮黎神君的。
夙玉仰头看着碧蓝的天空,他家师父常年待在玉虚山,但魇是万万近不得玉虚山半步的,所以就只能是在凡间与师父遇见。
必然是师父牵挂他,特意来凡间寻他。
夙玉心中一喜,往后要更加努力修行才是,定要早些恢复修为,尽早回去见师父。
阿七做好午饭后魇的伤依旧维持着夙玉离开时的模样,伤口上糊着厚厚的一层药泥,大喇喇裸露在空气中。
再去看魇的表情,苍白的唇抿成一线,眼帘低垂,好生委屈的模样。
阿七慌忙放下手中的爆炒兔肉,三两步窜到床前,“小哥你这伤怎么还没包扎好,这样露着可不行!”
说完就自己动起手来替他包扎,好在阿七一个人住在长泽山上,时不时也会受些伤,包扎起来倒很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