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令羽退了下,颜谕随之轻叹一息,欲想一法子让那抹清丽乖顺。
经得陛下之允,他将那御医唤来了府宅,此刻应是有了些眉目。
几刻过后,御医似是于寝房中瞧完了疾症,颤巍巍地行了来,在他面前跪拜了一番。
“微臣拜见颜大人,”思来想去,御医抚了抚长须,犹豫未决般低声言道,“微臣方才去见了夫人,夫人这般焦躁之症……许是……”
微蹙起眉,颜谕作势回着:“尽可言说。”
“许是产后气机失调所致……”
对于医理不甚明了,他寻思了一瞬,不解而问:“如何得治?”
“这症状乃是常见之症,大人不必惊慌,”那御医展眉而笑,见大人若有疑虑,让其放宽心些,“大人只需顺着些夫人之意,过一些时日,此症自然可解。”
他将信将疑,敛去稍许锋芒,抬眸又问:“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微臣见得多了,”言于此,御医笑意犹在,似忆起那姜姑娘眉眼间的愠怒,面容却微僵了住,“只是像夫人这般躁动的,倒极为少见。”
本就对她已是百般纵容,如今还要更顺着她的意,他默然无言,不禁心疼起那被砸毁的琴来。
见着御医离了府宅,他直起了身,顺着长廊向寝房行去。
听婢女来报,不知为何,今日的她好似较平日更为焦躁,忙完朝中政务,他便欲前去将其安抚。
院中寂静,唯有虫鸣于亭台水榭间回荡,房中灯火通明,与玄晖相照,将庭院枝叶照得墨影铺地。
房前的婢女见大人行步而来,忙踏着稳重步子上前,倾身行礼:“大人,夫人方才生了些怒气,现下已是消气了些。”
“为何而怒?”他轻声问着,深幽目光落于轩窗处。
那婢女闻言却支支吾吾,心底生得一丝惧怕,望着大人冷意加深,只得小声相告:“夫人今日听闻……听闻大人在街市上与一姑娘行得近……”
也不知她平日里究竟从哪听来的传言,颜谕不由凝眸而思,细细思索着白日里他有何不妥之举。
可他思忖了好一阵子,却怎般也思不出个所以然来。
见这清冽身影踏入寝房之时,姜慕微正于灯火下算着账本,盘下了诸多肆铺,总要有人理着账才是……
素日清闲,她便从账房先生处学得了理账,闲暇之时打点肆铺,与那庄清砚商讨一些生意之法。
日子久了,她倒觉着从商颇为有趣。
她蓦然转眸,瞧望这道清冷之色于她身侧坐下,轻抬云袖将她柔缓地揽入怀里。
“那些谣言,慕微都是从哪听得的。”颜谕于她耳畔轻柔道着,自然而然地抚着她垂落而下的青丝。
“那姑娘只是一茶馆掌柜……”兴许想了片时,他只忆起与这姑娘有过言语,其余的,实在是忆不清晰,“与我言说,你于茶馆处赊了些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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