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准一愣:“相爷不曾看见吗?”
“老夫是被蔡补之硬拽来的,坐下就硬灌人酒,哪里见过他们?”
参知政事道:“你不曾见?”
卫准是被景谏领进来的,闻言茫然,摇了摇头。
客人已到齐得差不多,主人却还不知所踪,来的客人显然也已习惯了主人不在,人人自得其乐,没一个特意去找主人家在什么地方。
参知政事有些诧异,抬了视线,向四周尽数望过一圈。
……
大理寺。
萧朔随云少将军翻过高墙,落地敛衣,收了飞虎爪。
“还好。”
云琅四处一望,往掌心呵了口气,暖了暖手:“虽说烧毁后重建了,总归变化不大。”
萧朔将暖炉递过去,见少将军不收,索性将他两手拢过来:“既是来探病大理寺卿,为何不走正门?”
云琅摆了摆手,专心找路:“正门不好施展……”
小王爷胸怀暖热,云琅叫他暖着手,舒坦得呼了口气,以眼色示意:“走,后厨在这边。”
萧朔稍停住脚步:“……”
云琅原地走了两步,没能走得动,回过头:“怎么了?”
萧朔:“去后厨做什么?”
“自然是来直接的,刀疤已回府去请开封府尹了。”
云琅胸有成竹:“放心,淫羊藿还剩三两,足够用。”
“……”
萧朔立了一刻,揽住云琅肩背,将少将军引回来。
两人当初回京后,曾将淫羊藿高价转卖给了新即位的皇上。萧朔大略知道情形,同云琅低声道:“宫中太医看过,淫羊藿并无乱心惑情之效,至多只能催人气血,促人心神……”
“知道。”
云琅哑然:“大理寺卿与开封尹比你我波折,哪里用得着乱心惑情?如今差得这一线,也无非要人用力推一把罢了。”
萧朔迎上云琅清明视线,静了一刻,稍点了下头。
云琅自小乐得看旁人高兴,到了如今也改不掉这个毛病。他与萧朔在下面微服私访,依然时时能收到京中消息,不消细问,便知道这两人困在了什么地方。
云琅自己立了半晌,没忍住乐,摇了摇头:“多亏你当初……”
萧朔低声:“什么?”
云琅轻咳一声,飞快将偷看小王爷手写话本的事咽回去,囫囵摇头:“无事。”
萧朔见他不愿说,并不追问,摸了摸少将军的发顶:“只是三两……到底太多。”
淫羊藿入药要按钱论,纵然是拿来催气血助兴致,至多也一二两便足够。
是药三分毒,下到三两,如今大理寺卿尚在病中,只怕受不住血气激荡。
云琅早将宫中流传的画册翻过一遍,自然知道,很有把握:“放心。”
萧朔:“放心?”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云琅一年没回家,很想念琰王府的汤池,将整三两淫羊藿抄在手里,理直气壮:“我要下在茶里,哄大理寺卿喝下去,自己不得先喝一两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