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担心太后派人追上来,所以师桓一行人走得很快,尽量全速前进。道路崎岖、凹凸不平,因此颠簸感便越发重。
师施身子轻,功夫也一般,要自个儿稳住身体,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能享福时,她也不是个能吃苦的。
于是也不为难自己,一头就扎进自家哥哥的怀里,牢牢的抱住,只觉得特别的安全。
如今,师桓对肌肤相触的抵抗力强了不少。准确的说,应该是他现在能够更好的控制自己,而不会立刻便被汹涌的欲、望淹没。
只是贪恋却加深了。
俊美的青年目光低垂,深深的凝视着怀中的女孩,没有如往常一般逃离,而是任由她霸占他的怀抱。
鼻间是少女独有的馨香,怀中的身子柔若无骨,便是隔着衣衫,也能想象它的美好。
属于他人的温度透过衣衫缓缓传进他的身体里,他的头脑无比的清醒,面上表情未变,身体却越来越火热。
任谁也不知道,沉默的皮囊下装着的是一个炽热的灵魂。
那灵魂凶恶、贪婪,燃着熊熊火焰,恨不得把猎物吞噬殆尽。
半晌,空中似是响起了一声淡淡的叹息。
师桓的手放在了怀中人的背上,缓慢却又坚定地把人牢牢按进了自己的怀里。
“唔,哥哥?”背部的力道微微有点大,师施仰着头,疑惑地望着青年。
师桓伸手,把她的脑袋进了怀中,淡声道:“趴好,别动。”
恰好,马车又遭遇一个深坑,狠狠一颠。
师施顿时啥也不想了,乖乖地趴在师桓的怀里,心里喜滋滋的想着,看来她哥果然很重视她。
他们这一路上除了有些颠簸,倒是平静。
而师容凛这边,平静的表面下掩藏的是无数的暗潮。
卫国公出征岭南乃是国朝大事,卫国公本人又为大庆立下汗马功劳,威望极重。于情于理,皇帝也必须亲自出城相送。
哪怕是拖着病体,也皇帝也不能缺席。太子与大皇子自是也要跟在他身后。
太后早已算到这点,因此才想要趁着朝中大臣以及诸多百姓在场的时候,以病要挟师施留下来。
一切都计划得很好。
孝道大过天,到时候便是师家再不愿意,为了名声着想,也必须屈服在孝道之下。
因此,对外声称重病的太后此刻正惬意无比的躺在软榻上,等着好消息传来。只要一想到师容凛机关算尽却落得一场空时的表情,她的心情便极好。
殿内,时不时地传来太后轻快的笑声。
她笃定师施必会留下来,因此便不再放多余的心神在这件事上。想到另外一事,便问道:“皇帝的身体如何了?轻烟那头可传来什么消息?”
陈女官回道:“回娘娘的话,陛下龙体已好了大半,想来再修养几日便能痊愈了。”
太后满意的轻点着下巴,不知想到什么,眉头轻皱,忽地问道:“既然皇帝已好了,便让轻烟回来吧。这几日,哀家倒是难得瞧见她。”
陈女官立刻笑着道:“若是三娘子知道您如此关心她,不知该有多开心。”
太后翘唇笑了笑,温声道:“轻烟乃是哀家的侄孙女,哀家如何能不想着她?她年纪也不小了,过几日,镇北侯便会到长安,也该好好准备起来了。我们韦家的女儿,嫁妆自是不能含糊了事。”
“娘娘说得是,是奴婢狭隘了。”
主仆两人和谐的聊着天,殿内一片祥和。
说了会儿话,太后抬头看了看天,微微一笑道:“时辰不早了,想必长乐也该来了。”
正这般说着,派出去的内侍和侍卫便回来了。
只是没等太后开口询问,众人便倏地跪在了地上,磕头请罪道:“奴婢该死,没把长乐郡主请回来,请娘娘责罚。”
太后的脸色瞬间便变了,坐直了身子,厉声回道:“到底怎么回事?!”
“启禀娘娘,奴婢等人赶到城门时,只见卫国公,却不见长乐郡主。卫国公说,说郡主已经提前出发了……”
太后这才知道自己着了师容凛的道。
她如何也没有想到,师容凛竟然会提前送走了师施,不但如此,就连师桓与新收的义子谭云柏竟也先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