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桓心跳骤然一停。
身体也僵住了,维持着弯腰动作没动。两人大眼对小眼,师桓呼吸微微加重,罕见有点艰涩开口,“我只是……”
他有些慌乱想要找个理由解释自己行为。
然而话未说完,只见身下女孩忽而对他露出了一个安心笑容,便又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唇角还微微翘起,一看心情便极好。
师桓:“……”
所以她这是醒了还是未醒?
本来高高提起心,登时不上不下挂在半空中,说不清是难受还是松了口气。
方才冲动被这突然意外冲击一干二净,再也提不起那兴致了。
师桓僵着脸,重新直起了身子。
橘黄色烛光下,他面色忽青忽白,似是受了极大冲击。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了自己胸膛。
那里,跳得好快。
女孩呼吸重新变得平缓,听得久了,心情似乎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床边,师桓睁着眼睛,就这样坐了大半夜,直到深夜,他才不知不觉地靠在床头柱上睡了过去。
两人呼吸交织在一起,竟有种奇异和谐。
承恩伯府却闹了整整一夜。
卫国公师容凛突然到访,直接打断了承恩伯对傅云柏责打。不但如此,面对师容凛质问,承恩伯心更是虚了虚,差点落荒而逃。
意识到自己如此没出息,承恩伯又羞又怒,色厉内荏地道:“卫国公这是私闯民宅?再说,父亲教训儿子,天经地义。难道卫国公连这等家务事也管?”
不错,老子训儿子没错。他何必怕卫国公。
至于师容凛提到傅云柏乃是长乐郡主救命恩人这事,不提还好,一提,承恩伯更气!
正是因为此事才惹恼了大皇子,这个逆子抗命不说,竟然还去救人,如此反抗大皇子,这不是找死吗?!
承恩伯怒道:“儿子犯了错,作为父亲罚他,卫国公,本伯没有触犯律法吧?”
他倒要看看师容凛会如何回答他,反正他有理在先。
可师容凛亲自来承恩伯府,便不是来讲道理。他笑了笑,似是并不在意承恩伯不客气话,笑道:“那又如何?本公想保人,难道还要与你一个小小承恩伯商量不成?”
这话极不客气,承恩伯面色霎时青白一片。
师容凛冷冷勾了勾唇,既然想要与他比强权,那他也无需客气。他似笑非笑道:“本公倒是想听听,傅侍卫到底是犯了什么错,便是救了郡主这天大功劳也抵消不了,甚至还要因此丧命?”
“父教子本公管不了,可这父杀子却已经触犯律法。承恩伯这是想公然违抗朝廷律法?”
见承恩伯不语,师容凛逼近他再次问道:“承恩伯,回答本公问题。”
承恩伯自是不敢说出真实原因,还未等他想好理由,一旁一直沉默哭泣谭氏突然开口道:“国公爷,求您救救柏儿。柏儿不是故意擅离职守,他是为了救郡主,情有可原。况且大皇子已经处罚过了他,难道在大皇子与伯爷心中,郡主命便如此不值一提吗?!”
最后一句,堪称诛心。
承恩伯府众人面色立刻变了,谁不知卫国公是出了名爱女如命,谭氏说这话,这不是把承恩伯府架在火上烤吗?
承恩伯夫人李氏当即怒喝道:“谭氏闭嘴!这里岂是你一个贱妾说话地方?!来人,把她拖下去!”
“慢着。”
师容凛淡淡看了承恩伯夫人一眼,身后兵士便上前护住了谭氏与傅云柏。
承恩伯及其夫人都面色僵硬。
“卫国公这是何意?”李氏忍着怒气问。
“承恩伯,你告诉本公,郡主命是不是不值一提?”师容凛却没看她,而是瞧着承恩伯,不疾不徐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