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傅云柏讪讪闭上了嘴。
师施吐完了污水,咳嗽声慢慢停了下来,她睫毛颤了颤,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哥哥……”
她张了张嘴,虚弱叫了一声,艰难扯出了一个笑容,“你来救我了,太好了。”
她伸出手拽住了他衣袖,轻轻地抽了抽鼻子说:“哥哥,我好开心啊。”
师桓一震,唇动了动,还未说话,便见少女又闭上了眼睛,竟是又晕了过去。
那一刹那,他心中竟似生了一丝慌乱。
他压下那些纷乱心思,打横抱起了师施,站起来便要走。又忽地想起了什么,转身对傅云柏道:“多谢傅侍卫救了舍妹,在下先送舍妹去寻大夫,来日必将重谢。“
“不用不用,这是我应该做。“傅云柏挠了挠头,”郡主没事便好。只是……师郎君,以后还是多派点人护着郡主吧。“
说到这儿,傅云柏眼睛黯淡了下来。
“会。“
师桓瞧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抱着师施直接大步走了。
傅云柏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唇角终是翘了起来,带着些愉悦喃喃自语:“她没事,真好。“
他终究没有违背自己良心。
傅云柏再次朝师桓离去方向看了一眼,须臾,转身一跃而去。
这头,师桓抱着师施直接去寻了季随。
他速度极快,不一会儿,便到了季随医馆。不等药童进去通报,便直接踢开了门大步走了进去。
“季大夫,她溺水了。”师桓把师施放在了榻上,抿了抿唇道,“方才她醒了过来,但很快又晕了过去。”
闻言,季随也没心思指责他无礼,忙坐在榻边给师施把脉。
“她怎么样了?”
季随方搭上师施脉,师桓便问道。他依旧是冷淡模样,面上无甚表情,看不出心思,只眉心似乎起了淡淡褶皱。
季随瞧了他一眼,直到师桓眉头终于皱了起来,他才慢悠悠地道:“郡主无甚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又泡了许久水,喝进了一些污水。老夫开几贴药,让郡主喝了,便无碍了。”
就连师桓自己也没有发现,他皱起眉头终于松开了。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
季随回道:“若无意外,明日便能醒。若是明日未醒……”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
师桓无意识地握了握拳,沉声问道:“会如何?”
“那是最坏情况,郡主溺水时间不长,应该不会出现那种情况。”他笑看了师桓一眼,半开玩笑道,“师郎君无需太过担忧,如今最该做是,让郡主换一身干燥衣裳,莫要着凉了。”
闻言,师桓重新抱起师施,立刻便朝国公府走了。
身后,季随瞧着他极快步子,若有所思。
卫国公府护卫还在外面寻师施,但找了许久,都没有消息。太子也把自己侍卫派了出去找人,面带焦急地走来走去,极是自责地道:“表妹会去哪儿了?她不会出事了吧?”
“都怪孤!若是孤当时拦着她便好了。”
说着,他忽地狠狠地摔了自己一巴掌,红着眼道:“若是表妹出事,孤该如何向姑父交代,是孤错,是孤不好……”
“殿下,您可莫要伤着自己了。”
伺候他内侍见他竟然打自己耳光,吓了一跳,忙扑上去拦着刘敬,哭喊道,“您也没有料着会出现意外啊,奴婢求您了,别伤害自己了。”
“长乐郡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
摘云楼火已经被扑灭了。
但这场火太大,摘云楼几乎成了废墟。太子身份尊贵,出现这种事,本应立刻回宫。
可刘敬以担心师施安危为由,硬是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