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冒还没有痊愈吗?”
时阮扒拉着主卧房门,探出了半个脑袋,看着一回家就又要走进客房的男人。
这一个星期里,季夺一直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显得亲近,又没有过分疏远,让时阮很是不适应。
但是季夺又没有在脸上明确地表现出不悦或是其他负面情绪,甚至或许是因为不适应客房的环境,他的眼底出现了日渐加深的乌青。
怎么看怎么不像心甘情愿离开自己卧室的模样。
在这样的状况下,时阮就算是想找季夺谈一谈,哪怕是为那晚他可能做了的过分的事情道个歉,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再过几天吧,”季夺在客房门口站住了脚步。
没有了软乎乎的小家伙缩在他身边发出“咕噜咕噜”声,他竟一直失眠到深夜。
但季夺却一直安慰着自己“坚持就是胜利”,再坚持几天就好了。
几天后,时阮就成年了,自己可以将准备的小惊喜送给他,然后从此以后和他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
“可是网上说普通感冒就算是不吃药也会在一周内好起来的,”时阮小声嘟囔着。
季夺显然没有听见他的话,他丢下一句“楼下有热牛奶”,就直接推门进入了客房。
时阮抬起眼帘,看着那紧闭着的木制房门,心里没由来地泛起了一股委屈。
可他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对方借口合理,而他不仅不知道对方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对于那晚发生的事情更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起来。
时阮低着头挪回了主卧里。
虽然季夺的卧室大得住下四五个人也不成问题,但跟他待在一起的这几个月里,时阮却从来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空旷与缺乏安全感。
可是自从季夺搬出了这里,时阮愈发地感到浑身都不自在了。
时阮的手机又“嗡嗡”叫了两声——
顾星海:【这周六下午五点,时光餐厅不见不散】
时阮盯着这条信息盯了好一会,才回了个“好的”,然后就将手机往软绵的床头一扔,自己张开双臂躺在了大床中央。
不知道为什么,就连平时他最关心最在乎的“提升感化值”都不太能让他提起任何兴趣了。
时阮盯着主卧中熟悉的天花板,没一会儿,就在炫目的白炽光下渐渐陷入了睡眠中。
再次醒来之时,外面橘黄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了。
伴随着夜色而来的,是狂躁的大雨,豆大的雨珠劈里啪啦地打在了玻璃上,像是魔鬼在用触手敲击着这小小的房屋。
光是从外面花园中树木的弯曲弧度,就可以看出这场暴风雨有多么猛烈。
时阮还没反应过来外面的情况,刚睡醒懵懵的他只想站起身去楼下拿一杯热牛奶,然后洗香香,再继续睡大觉。
但就在他站起身的一瞬间,白色的闪电光顿时将卧室中照得惨白一片。
时阮瞳孔骤缩,他僵硬地转着脖子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却又在轰鸣雷声到来的那一瞬间抱住了头,颤抖着缩在了床头。
季夺像过去七天中的每一天一样,躺在客卧的床上,盯着白洁的天花板,一点儿困意都没有。
就在他发散着思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时候,从窗外传来一道低沉雄厚的“轰隆隆”声音。
季夺顿时坐了起来,眼神晦暗不明。
他清楚地记得,在时阮来到别墅的那一天晚上,外面就是这样的一个黄色预警天气,而小猫咪在猫窝里瑟瑟发抖,整个身体都炸毛成了一团蒲公英,到了后来甚至吓到了要爬上楼来找他这个陌生人。
季夺嘴角生硬地压下,摩挲着自己的手指,眼眸忍不住地往着客卧门看了过去。
时阮与自己隔得并不算远,就算他真的是很害怕的话,来找自己甚至不需要花费一分钟的时间。
更何况当时时阮还是小猫咪的形态,作为小动物,因为大自然恶劣天气而心生畏惧很正常,或许他现在变成人了之后,就没有那么恐惧了。
虽说心中是这么认为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季夺还是情不自禁地皱紧了眉头,心底泛起一丝担忧。
万一时阮真的吓的腿软到无法移动了该怎么办?
犹豫片刻,季夺还是起身离开了客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