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里,厉怀明等人越等越心急,都忍不住跑到阁楼远远去眺望那座山,就希望下一刻能看到路归元从山林里跑出来。
左等右等都没看到想看的人,就在他们已经要等不下去的时候,突然发生异状。
胡康乐惊愕的指着那山上的乌云道:“那里的天怎么突然黑了?是要下大雨了吗?”
厉怀明连忙看过去,就看到闪电如同瀑布一样疯狂的往山谷里劈。
胡康乐不由得咂舌:“劈成这样,难道老天跟那块地方有仇不成?这么厉害的雷电,也不知道弟夫有没有跑出来?”
厉怀明的心猛的收缩了一下,他是知道路归元的情况的,闪电劈成这样怎么看的不正常,很有可能就是冲路归元来的。
该不会是路归元走投无路被迫变成丧尸,天道终于容不下他要把他给劈死了吧?
厉怀明越想脸色越是苍白,胡嬷嬷发现他的异状,赶紧扶住他安慰道:“别怕,说不定这是好事,劈下这么多的闪电,那里肯定已经引起了混乱,归元正好趁乱跑出来。”
话音刚落就听胡康乐咋咋呼呼的叫道:“你们快看!那个黑炭人是不是路归元?”
众人连忙看去,就看到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黑炭人。
说是黑炭人一点都不夸张,只见他顶着一个蓬松爆炸头,全身都是焦黑,还在冒着烟,看起来就像是从火里跑出来的黑炭。
而更诡异的是这黑炭人手里似乎还拎着一个人,额,那个人并没有被烧成黑炭。
厉怀明赶紧跑下阁楼,在宅子门口碰到了摇摇晃晃走回来的路归元,眼里全是担心恐慌和焦虑:“你你怎么样了?”
路归元裂开嘴露出两排白牙,干笑道:“没事,天道看我的发型不好看,想给我理一理。”
厉怀明看他不像强装没事,才松了一口气,低头去看他手中拎着的人,惊讶的道:“路老三怎么在你手里?”
路归元没有回答,将手里的路老三扔给跑过来的胡康乐,让胡康乐把他带下去清理一下。自己也去清洗一番。
这一清洗就用了大半天,洗了好几桶水,才终于洗干净。
等把头发都打理好,路归元的摸了摸因为烧焦而被剪了一半的头发,勉强能在脑后扎个小揪揪,无奈叹气道:“天道,你要帮我也不用一下子劈那么多雷,看我头发都差点被你给烧秃了。
天道无辜的表示,看到他丧尸化越来越严重,都快被吓死了好吗?一焦急之下就没有控制雷电的数量。
之后,路归元便把山谷里发生的事情,隐去了他爹是鲁王世子的替身的事,告诉他们,只说发现了图桑王的军队从地下半干枯的暗河悄悄来到山谷,在那里私铸兵器,圈养私兵,准备从内部突然打入京城。刘县丞则是他们的内应。
之所以会闹出什么妖兽的传闻也都是为了防止有人跑进山里发现他们的秘密泄露风声。
而他打探完敌情准备离开的时候,天上突然密布打起了雷,把整个山谷都烧了,还把那条地下暗河给劈塌了。
他也不小心挨劈了一下,没什么大碍,还把被浓烟呛晕的那些被拐来的工匠们给救了出来放在山脚下。
路归元在开打的时候就已经用精神力把他们都弄晕了,所以他们并不知路归元到来的事情,不过离开的时候他还给这些工匠们下了暗示,让他们不要把山谷的事情往外说,否则会有生命之危。
至于路老三为什么出现在那里,路归元不说,其他人也很识趣的没有去问。
众人商议了一下觉得既然地下暗河已经被雷给劈塌了,图桑王在想派军队进来也不可能了。想来是老天爷都站在他们这边的。
他们就暂时不要传出去,就对佃户们说妖兽已经被老天爷给劈死了,让他们安心。
不过也要让胡大高发消息告诉武定侯,武定侯知道该怎么做。
把事情都商量完之后其他人就离开了阁楼,把剩下的空间留给夫夫俩。
路归元和厉怀明瞬间萎靡的趴在桌子上,两人同时抬头看向对方,同时问道:“你有事?”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异口同声。
路归元道:“我要说的是过去的事情,现在算不得是最重要,你的事要紧还是你先说。”
厉怀明想了想便也不再坚持,便把今天听到听到的关于佃农门的粮食收成说出来,末了眉头锁定的道:“一人一天只吃用两到三文钱,哪能吃得饱吗?他们是怎么活过来?”
路归元向他解释道:“平时他们除了吃自家种的粮食,还会去河里抓一些鱼虾,到山里采些蘑菇野菜,抓一些野鸡野兔,掏点鸟蛋什么的。这些都是不用钱的,要是有多了还可以拿去卖几个钱。农闲的时候也会去给乡绅富豪家里做长工,或者弄一些竹筐啊之类的小玩意去卖,都算是补贴家用。我以前就靠给人家打长工,一个人干十八个人的活,才养活那一家子。”
厉怀明依然是忧心忡忡的:“别人可没你这样的本事。而且这些也不是每天都有的,都加起来也不能赚多少个钱,最多能存起来买件衣服,买些柴米油盐酱醋茶。”
路归元调侃道:“啧,想不到才半天不见你就对民生了解这么多了。”
厉怀明白了他一眼,在等路归元回来的时候,他可没有干等着,而是一一去佃户的家里看过,仔细询问过,亲眼看到他们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那屋子用“家徒四壁”四个字来形容非常贴切,家里每个人就两三件衣服,洗的发白发烂了还得继续穿。小孩子的衣服还都是把大人穿烂的衣服拿来修修改改再穿的,看起来就不伦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