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内务府不该有制好的皇后礼服这种东西,可宝妃下令,内务府的人翻遍库房,还真从一个箱子底发现一件不知什么时候做好的皇后礼服。
仔细查看,他们发现,这身礼服背部有一处花纹衔接的不太自然,不是十分明显,可给皇后娘娘的东西,半点也不能出问题,否则就是掉脑袋的大罪,所以这身礼服才会被放置在箱底吧。
内务府的人忐忑的来回禀,说只有这身礼服。
意外之喜啊,夏眠当即让他们把礼服拿来,上下打量。
真的一点都不显眼,就因为这个小瑕疵,就闲置了一套不知多少绣娘耗费无数财力物力制作出来的礼服,也只有皇家能干出这种事。
夏眠让人把礼服重新叠好,带着它进了承乾宫。
八月二十九日,六阿哥殇殁没满一个月,皇贵妃安详的闭上了眼睛,身上穿着那身华丽的皇后礼服,头上戴着三层金凤缀了三百二十颗东珠的朝冠,嘴角带着点点笑意,走完了她的一生。
“额娘!”如山崩般,胤禛喊出这句,跪倒在地,满脸泪痕。
可不就是山崩了,就在这天晚上,宫中禁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闯入京城某些官员的府邸,将他们全部控制起来,关进了天牢,其中,就包括索额图跟明珠这两位朝廷肱骨。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朝堂上几乎空了三分之一,所有人都惶惶,仿佛末日一般。
皇上怎么忽然抓了这么多人?难道就不怕引起动乱吗!
康熙端坐正中,他当然不怕,他紧密布置,掌控着所有兵权,谁敢生事。
快速的,他发布一条条指令,首先就是委任康亲王审理明珠、索额图等人的案件,随后,升迁一些他早就看好的官员,填补这次的空缺,让朝廷能正常运转。
还有,他宣布,明年春天加开恩科,选贤纳才。
朝臣们有惊有喜,慌乱的跪接一条条圣旨。
等到他们出了金銮殿,看到外面阳光粲然,不知何时已经驱散了早上的阴雾,他们知道,笼罩在大清头上的阴影终于被劈开,一个崭新的时代来临了。
有些嘈杂的天牢,不时有人在大声呼喊“冤枉”之类的话语,在牢房最里部,相邻关着两个人,却诡异的十分安静。
索额图端坐在那里,不时轻抬眼皮看一眼旁边牢房里的明珠。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坐了一晚上,不累吗?”明珠背对着他躺在旁边的草席上,却好像将一切尽入眼底。
“我赫舍里还是赢家。”索额图脸皮微僵的道。太子还是太子,只有太子登上那个位置,他赫舍里就荣耀永在。
明珠躺在那里没动,“赫舍里人都没了,还要荣耀有什么用。”
索额图重重的哼了一声,他只当他是嫉妒。
明珠半闭上眼皮,似喃喃道,“什么都别辩驳,或许,我们还有一起扶犁种田的时候。”
索额图精神微震,这就是他从一开始就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的原因?
他仔细思考起他的话,这个跟他博弈了半辈子的敌人的话,不知怎的,他忽然想到一副画面,夕阳西下,田埂里,两个半百的老朽一个牵牛,一个扶犁,还真的……可笑!
康亲王的审讯很顺利,很快,一叠叠案卷呈放到康熙案头。
康熙拿着朱红御笔,快速判了一些人死刑,一些人流放,很多人削官等。
当他打开最底部两个卷宗时,却沉吟良久。
索额图跟明珠,所犯罪行罪大恶极,可他们的功劳也同样不小,这一路走来,若不是有他们扶持,他也不会这么顺利。
尤其,赫舍里还是太子的母族,叶赫那拉,则是大阿哥的母族。
犹豫良久,康熙提笔写下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