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真是好!”
傅大岩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气管里的空气都是冰凉刺骨的。
从头到尾,老大对他的话都没有什么反应,唯独说到老幺落水的事情,他的脸色变化的那么快。
这个时候,傅大岩真的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爹,您就知道指责我和大春,难道您就没有想过,您的枕边人到底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你知不知道,之前她口中从地里挖出来的祖宗埋下的盒子其实是我和大春这些年攒下的私房银子,里面藏了五十两,可她之和您说里头有七两,剩下的银子都被她给昧下了。”
马梅芳夸大了一下事实,其实盒子里也就一根镀金的簪子外加二十来两银子罢了。
“到这个时候了,你们还给她身上泼脏水,这个家已经分好了,你们以为这样,我就会把分给他们娘俩的东西要回来吗?”
这还真是马梅芳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她要是老老实实说出正确的数字,虽然傅大岩也会觉得那笔银子有些多,可这种差距,尚且还在他的接受范围内。
可她上来就说五十两,村里那么多人在农闲时做散工,从来也没听说哪个男人十来年下来,除了上交公中的钱,私底下还能昧下那么多银子的。
傅时春要是真有这个本事,他就不用只盯着家里那点家底,也不用在家里种地,干脆从散工变成长工好了。
这一次,傅大岩是真的对眼前这些人失望了。
可谁让这是他的儿女,是他选择的人,这会儿他也没脸再找媳妇和老幺去了。
过了好些天,葛石燕才从交好的婆娘口中得知刘王氏来傅家探望的消息。
听她们说,当天刘王氏离开的时候脸色很是不好,她儿媳妇坐在边上,老太太半个身体躺在驴车上,整个人怏怏的,见到人都不打招呼。
她的继女从娘家见完姥姥回去后大发脾气,婆母喊她吃饭,还被她甩了脸子,闹的她婆婆现在到处传播这个儿媳妇的坏话。
至于傅时春和马梅芳俩口子倒看不出啥不对头的地方,只是更加不爱和人搭话了。
这叫大伙儿更加好奇那一天刘王氏过来后,傅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他们说起这件事,葛石燕才忽然间意识到,这俩天傅大岩好像也跟变了个人似的,之前那段时间他帮忙干活的时候,恨不得找着机会就和她说话,生怕感情生疏了。
这俩天,那男人一到地里就埋头干活,就好像……就好像在躲避她似的。
好像还有些心虚……
葛石燕自个儿偷偷摸摸琢磨了好长一段时间,忽然灵光一现。
莫不是那老头子意识到自己疼的儿女都是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了?
这可真是太让人高兴了。
这一高兴,葛石燕就想着给家里人加餐,她哼着小曲儿磨着刀,当天小院里就多了一条鸡魂,而家里的灶头上多了一锅咕咚咕咚冒着泡的老母鸡汤。
家里难得杀鸡炖汤,葛石燕特地从自己里三层外三层锁起来的嫁妆箱子里拿出了那根宝贝人参,小心翼翼地剪了三小段人参须须,其中一段稍微粗长一些,剩下的两端基本上就是让人参多两道皮外伤。
葛石燕琢磨着,老参药力大,他们跟着喝汤就好,稍微大一点的那段参就给宝宝一人滋补了。
还别说,这么丁点大的参须香味真是霸道,丢进鸡汤里一小会儿,浓浓的鸡肉和菌菇的香味里就多了几丝若有似无的参香。
宝宝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撸鼠,也没有发现三花的过分激动,陷入在自己的沉思之中。
她觉得傅时年好像在和她闹别扭。
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闹起的别扭,可宝宝还是觉得自己得哄哄。
“哎,真怕把人给宠坏。”
宝宝撸着鼠,嘴巴小声念叨着,要是少年被哄上瘾了,后面受累的还不是她吗。
“再有下次,把参须都给三花吃。”
宝宝知道娘今天炖鸡的时候加了参须,她已经想好了,要把娘给自己准备的那一根参须给傅时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