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拥在花店的阁楼,静静地享受欢爱后的余味,夕阳从窗户进来有放在床上,如潮水一般随着时间褪去,阁楼慢慢变冷,他们没有开灯,只抱得更紧。
余周周的脑袋枕在连胜的手上,枕头的借力下并不算太重,要说苦恼就是丝丝缕缕的乌发挠痒了些。低头,看她眯着眼睛,朝着你但不睁眼的睡姿,想让她换个姿势的想法烟消云散,把下巴放在她的脑袋上,语气眷恋地开口。
“时机到了,周周。”
怀中人没有答复,但他知道她听见了的。
他看着窗外的天空一点点暗沉,从火红变得湛蓝,然后慢慢变黑。他没有感到危险,他只觉得安心。因为对目标的势在必得,他嘴角嘬着笑,眼底清澈。大家总是认为无辜的人眼睛才是清澈的,其实只要纯粹地想着一件事,眼睛都像一汪清泉,清澈见底。
“你现在对祁连帮了解多少?只有祁连这个人吧?如果这样,祁连帮的人不会为难你,你只需要坐在那里,其他人做什么事,你都不用管。”
余周周掀开眼皮,眨动间看着环抱自己的男人。他们的皮肤赤果相贴,她的肌肤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肌肤,能感受到他皮肤之下的蓬勃肌肉和坚硬的骨骼。
但她只是看着他,看他半阖眼静静地看着夕阳,他不看自己,仿佛他的肌肤看见的她就是全部,所以无需用眼睛去看她。于是余周周也没有再看他,随着他的目光,把眼睛放在了窗户上。
夜色越来越深,路灯就要亮起,几户早归的人家亮了灯,远远地,只看得见几个零零星星的小点,照不进这扇窗户。
不开灯,写不了字,她不能说话。
连胜喜欢不可以发言的她。
可这怎么算得上是喜欢呢?
“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可能已经把我们的小孩生下来了,也可能没有那么快,或者时间太短,我们相处太少,还来不及让你怀上。”
他短促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像是幻想到未来的美好生活时,又钻回现在的日子。
“到时你会比现在开心。我大概也会轻松些,至少可以减轻像现在这样的提心吊胆。”
天空越来越黑了。
左右不可言说,余周周干脆闭上眼。
连胜的手臂告诉他,余周周闭上了眼,于是他提议要不要告诉她,自己眼中的祁连。
余周周敷衍又故作感兴趣地轻轻点头。她闭上眼,只是为了好好地想怎么把祁连帮拉回正道,自己手上还有几张牌能打,祁连帮里有多少人可以为自己所用。连胜不想她插手祁连帮的事,或是认为她干不好,或是不认为需要她去干,总之在他这条线,她不能获得有关现在的祁连帮的什么东西。
“其实我不是祁连捡的。至少不像祁家捡武训那样纯粹,但也没有祁连算计让祁家捡武训那样复杂。”
余周周一直知道连胜安插了人在她的身边,不如小马那样直接的安插,她也注意过有哪个路人经常见面,最终都是无功而返。
但连胜说的这句,的的确确把她的兴趣唤起了。她对连胜的了解,全靠风言风语和祁连。前者的可信度不必多说,后者对她只是一面之言,她从来不敢多信。
“那晚比现在要黑得多,但没有现在这么冷。其实我们都没想这么多,我只是觉得,祁连是我的一个机会,所以我自导自演了一番,唯一的事当时出了点小差错。祁连认得出这是一场戏,但戏中的差错不是做戏,所以他就算捡走我,也只当是日常。”
连胜轻描淡写地带过,但她调查小马才知道,这小差错的背后是一车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