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两个,向万潮离开的方向磕了三个头。
春愿揽住慎钰,柔声安慰:“老师既然做出这样选择,想必已然思虑良久了,咱们应当尊重他。”
唐慎钰含泪点头,他扶起妻子,看向外头:“走吧愿愿,咱们也要去做该做的事了。”
春愿不免担忧:“你说,咱们能救出宗吉和嫣儿么?”
唐慎钰:“事在人为,一定可以。”
……
……
战局瞬息万变,只是一日一夜,又是不一样的变化。
驻扎在罗海县的赵宗瑜给朝廷一封封送“问责信”,逼迫皇帝将名单上的佞臣奸贼交出来,并且命皇帝将其长嫂朱氏及子女送出城。
朝廷不予理会,呵斥赵宗瑜,若是有君臣尊卑伦理之分,应当即刻退兵。
赵宗瑜大怒,索性率大军前进了一百五十里,距离长安,只在仰吸之间!!
……
十五的月圆如盘,那繁星似乎也感受到了刀兵的冲天杀气,躲起来不肯出现。
皇宫还是那个皇宫,殿阁林立,辉煌奢华。不同的是,一股不安的氛围燃烧在六宫之间,太监和宫女们跃跃难安,已经出现了数十起盗窃逃亡的事,走水也发生了几宗。
胡太后紧急调了威武营来,一则拱卫皇宫,保护帝后;二则防止奴才作乱。
这几个月来,勤政殿一直纷乱熙攘,今夜却不见一位官员,清冷的很。
殿里未曾熏香,昏暗杂乱,案桌上摆满了章奏,灯具和桌椅东倒西歪。
此时,宗吉从龙椅上站起,他瘦了很多,几乎要撑不起宽大的龙袍,头顶的二龙抢珠帝冠摇摇欲坠。男人脸色苍白,面容清俊,不知是熬夜还是哭过,眼珠泛着血丝。
“陛下,当心些。”黄忠全紧跟在皇帝身后,看见昔日那个意气风发的陛下这副模样,黄忠全心里也难受得紧,双手捧着鞋子,温声道:“地上有杯子碎瓷片,仔细扎了脚,奴婢伺候您穿鞋吧。”
宗吉摇头。
他一手提着剑,另一手拿着烛台,颤颤巍巍地走向西墙,在墙上订着幅羊皮地图,是全国疆舆图,画的很详细,各州县一一标述明白,甚至河道湖泊,也都画了出来。
江山如此多娇哪,引得无数英雄竞折腰。
宗吉又走近了些,他怔怔地看着用朱笔圈出来的那两个字——长安,他今夜还在这个地方住着,那明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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