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肆莞尔。
他淡淡问了皇帝一句,现在是给这个假公主赐毒酒?还是别管她,让她留在蒹葭阁自生自灭?
皇帝苦笑,说:阿姐曾在中毒小产刚苏醒后,就马不停蹄地照顾朕。她虽欺骗了朕,可也曾真心关爱于朕,在朝堂争斗中,吃了不少苦。如今唐慎钰病死狱中,朕不忍她将来落入逆贼手中受辱。裴肆啊,朕现在身边没有几个可以信任的人了,你去安排,派忠诚可托付的人,把她送去安全之地。
“你笑什么啊?”春愿见白毛怪笑的阴森且得意。
“啊?”裴肆回过神来,他面颊绯红,如同喝了酒般,手从女人衣裳底下游进去,纵情把玩。
“不要这样嘛。”春愿非常排斥他碰她,扭动着身子,“很痒唉。”
裴肆扑倒女人,头埋进她脖子里,狠狠亲了半天,“莺歌,咱们要离开这里了,你高不高兴?”
春愿眼睛瞬间一亮,开心地欢呼了声。
纵使她心里再不待见这个白毛怪,这会儿也得装模作样一番。
想到此,春愿抱住裴肆的脸,在他额头大大亲了口。
“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夫君!”
裴肆心里跟喝了蜜一般甜,拧了下女人的嘴,“小傻瓜,胭脂沾在我头上啦,会被人笑话。”
“哼,我偏要让你满脸都是。”春愿知道这人要哄的,又亲了他几下,看他满脸的红色唇印,她顿时笑的得意,拍了拍手,迅速起身下床,去拾掇东西。
“我要把那双绣了海棠花的鞋子带上,对,还要给两只猫多带点吃食。”
裴肆斜躺在床上,手撑住下巴,看她花蝴蝶似的满屋子乱飞,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放松最幸福的时刻了。
“少带些。”裴肆笑道,“只拿些日常用得着的,旁的我给你在外头买。”
“我感觉好多都用得着,一个都舍不得丢。”
春愿把首饰匣子里的珠宝玉饰全都打包好,如果要逃离白毛怪,身上一定得带些值钱的。
……
约莫半个时辰后,春愿离开了这个住了很久的水上小筑,她心情澎湃,坐上船,去了期待已久的对岸。
对岸和她梦里见到的一模一样,到处都是高大精妙的殿台楼阁。
白毛怪安排她坐了顶软轿,并且让玉兰陪在她身边。
白毛怪再三叮嘱她,千万不要发出半点声音,也不要东张西望,咱们出宫后换马车。你不要怕,我就在轿子外头走着。
春愿重重地点头。
出宫……这里是皇宫?
春愿头又开始疼了,她偷偷将帘子掀开条缝,往外看。
她竟然再次看到了那个坐船来蒹葭阁附近男子。她终于看清了,那男子很年轻,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相貌清俊,眼底发乌,显然是长期睡不好觉,瘦的两颊深深凹陷进去,眉头紧锁,似含着千万种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