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您就不怕万一有人捣乱?这主意是您出的,万一谁要是说出去了,您怎么办?您得为自己考虑一下!”到时候人赃俱获,一逮一个准啊。
柳光耀听她着急的语气,知道她担心的是吴金喜,就笑说:“我只跟两个生产队长说了最后的计划,让他们找自己家家人偷偷摸摸的干,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按了手印的,出了事谁也跑不掉,他们肯定不敢捣乱。再说,明年啥年景大家伙都知道,为了活命,我先相信他们不会的。”
林谷雨却没他那么自信,她又跑去跟柳东睿讲了这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我觉得大队长太掉以轻心了。要不咱们偷偷找一下二队和三队的地窖在哪里,偷偷摸摸的把粮食运出来?”
柳东睿却不那么认为,“大队长眼神犀利着呢,看人准的很,吴二有虽然糊涂,可他胆子很小,怕死,你等等看好了,发生了这回事,为了保命,他嘴巴比谁闭的都严实。”
行吧,也只能这样了!说实话,那空间容量有限的很,为了放粮食,里头的好多东西她都挪了出来,晒的那些菜干属于能见人的,她就全拿出来放在原来的灶屋里,柳东睿在厨房边角挖了一个小土窖,里面放了两口缸,多的粮食她全放里头了。真把二队和三队藏的粮食透出来,她还得头疼去哪儿藏粮食去。
又这样来来回回忙活了三趟,就有公鸡开始打鸣了,年纪大的社员起的很早,公鸡一打鸣就起床,在弄一趟肯定会有人发现。约定好了第二天还是差不多那个点去大队部集合,就赶紧散了。
林谷雨用空间倒是一次性可以搬过去很多袋,但很难遮掩过去,一是每辆车搬上去多少袋,他们几个心里都有数,只有自己这辆车可以动一动手脚;另一个就是架子车的承重有限,她和柳东睿两个人的能力也有限,一次拉个千百百斤还可以说的过去,要是拉个两三千斤,保准没人信。
所以,只能这么一趟一趟的费力气折腾。就这样,有作弊器加持,忙活了大半夜,两个人也累的跟什么似的,其它人更不用说了,深秋夜里,穿着的厚褂子都被汗湿,整个人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柳光耀、柳文元年纪大了,早就累的气喘吁吁了,但是没有一个人喊累喊停,都在咬着牙死撑着。
好在,第二天她不用上工,柳东睿还没打算去上班,孩子们吃饭可以去食堂,两个人上了炕搂着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还是被和和给闹醒的,小丫头拽着她的衣襟头埋在她胸脯里使劲儿想往里钻,小嘴咿咿呀呀的喊个不停。
柳婆子听见动静在隔壁屋里说:“赶紧先喂喂孩子,喂鸡蛋羹就吃了两口,喂米汤还是不喝,哭了好一会儿了,可怜的哟,肯定饿了。”儿子和儿媳妇都说过孩子还太小,除了喝奶别的都不能吃,可柳婆子能有什么办法,两个人睡的跟死猪一样,叫都叫不醒。
林谷雨赶紧解开扣子,给和和喂食,小丫头的确饿的很了,上嘴衔住,咕嘟咕嘟的往肚里咽,一下一下可用力了,吸的她生疼。
“娘,你咋来了?”她强撑着精神跟柳婆子聊天。
“是你爹,早上出去转了一圈,回家来就让我过来看看孩子。”别的没多说,年纪大的人觉浅,估计不是猜到了就是柳文元没瞒她,知道她和柳东睿两个人夜里搞事情去了。
没听见大灿和二灿的声音,这个点他俩肯定起了,不知道是没放学呢还是不在家,窗户虽然开着,但外面是阴天,看不出现在几点了。
外间响起柳婆子的脚步声,冲着东屋喊:“谷雨,你和大林子差不多就起吧,食堂该放饭了,我先过去学校带大灿和二灿去吃饭,你们也别耽误了。”
哦,原来还不到十点,林谷雨随口答应,等柳婆子出了门,她立刻就倒了下去,还是很困。
看见柳东睿还捂着被子躺着呢,林谷雨就轻轻蹬了他一脚,“老公,赶紧起来洗漱去食堂打饭,我肚子好饿。”
“今天晚上得早点睡,早起早睡惯了,猛一下熬夜我还真有点熬不住。”
柳东睿掀开被子,露出脸来,眼睛还紧紧闭着,嘴巴大张打了个哈欠,“我眼睛都睁不开了,昨晚上哄闺女哄到半夜,根本就没睡多久。”
林谷雨就说:“和和这样日夜颠倒也不是个办法,我觉得还是得给她纠正一下。”
柳东睿点点头,“忙完这几天,白天就不让她睡那么久了。”
接下来的几天,柳大灿发现他爹娘天天睡到食堂放饭才醒,晚上很早就催他们睡觉,睡得早起的晚,每天早上醒来妹妹都睡在他和二灿炕上,明明前一天晚上妹妹是跟爹和娘睡的,真是好奇怪!
过了两天,柳建华过来借自行车,“县里通知我爹一早去开会三级干部会议,骡子车和驴车都用不了,我想着能不能借你家洋车子使一下,我学会了载他去。”
社员们练时都不够吃,更别说牲畜了,圈里那些个牲畜,出了猪,其它的现在一天只喂一顿,稀的多,稠的少,不干活还行,几十公里的路是肯定跑不了的。
这是正事,林谷雨一口答应,“当然没问题,你还不会骑是吧?等一会儿,我喊大林子过来教教你,他个子高,在后面给你扶着省的摔倒。”
柳建华个子很高,坐在自行车上,双脚能挨地,熟悉了自行车的零件后,很快就找到了感觉,虽然还有点晃晃悠悠的,但自己一个人骑着走是没有问题了。
林谷雨给他俩倒了一杯水,就问柳建华:“大队长这次开的这个三级干部会说要干啥了吗?怎么又突然通知开会。”
上次去县城开会也是突然通知的,具体内容也没告诉,回来就整出电话里向主席保证的事来。
柳建华眉心紧拧,抿着嘴说:“我爹现在一直死扛着说没有余粮,王书记念在我爹是退伍军人,批评教育写检讨写思想汇报来了一全套,但态度还算好的。去县里还能有啥好事?用脚丫子想也能猜的出来。”
又说:“我爹要自己走着去,我不放心,这才想借你家养车子载他一块去的。”
林谷雨安慰他道:“估计也就是批评教育,无非是话说的再狠一点,你劝劝大队长,让他就当是听个耳旁风,难听的话别放在心里。现在是新政府,什么事情都有例外,人肯定不会出事的。”
虽然这么说了出来,可她隐隐有些担忧,心里一直咚咚咚直跳。
女人的第六感有的时候真的准的可怕——第二天,柳光耀真的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咬牙完成了!
订个目标,明天还是三合一
明天的戏份比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