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和齐端一人一个,把药给伤员灌了进去,朝云坐在椅子上,手肘撑着桌沿,幽幽地说:“现在这样下去,估计他俩醒了都是被饿醒的。到时候一起站在树上喝西北风吧。”
了尘没理解这个脑回路:“为什么要站在树上?”
齐端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当然是站得高,面积大,喝得多了。”
了尘:“……”
这逻辑……嗯,很符合他们茶馆的风格。
齐端把空碗放在桌子上,掏出手帕擦了擦手:“那几家富商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听说刚刚上街的时候又欺压百姓了?这要是让程六看见,拿刀柄敲也敲死他们了。”
了尘:“一般都是家丁仗势欺人,想必从前在国度没少做这样的事情,城主府也没有人出来管,百姓连报官都不报,可见类似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一段时
间了。”
朝云:“敢出家门的人越来越少了,基本都是出来买个菜就赶紧回去了,哪儿还有来喝茶的人啊。”
“唉……”
三人齐齐叹了口气。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不过这件事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如果是土生土长的朔州城百姓就会知道,现在这个情况其实是他们的默契导致的,就是新涌入一批有权或者有财的人家时,他们会不约而同地缩在家里几天,看看这些人的破坏力啊,影响力啊,凶恶程度啊。
俗称,观察期。
如果这批人做事没那么过分,身上的架子没那么大,那百姓们很快就会恢复之前的生活状态。
至于茶馆的生意能不能恢复正常……
那还真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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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曜醒来的时候,大脑先是一片空白,朦朦胧胧睁开眼,什么?你问他什么感觉?
嗯……方天曜认真感受了一下,发现全身上下……都挺正常的,没一处像晕倒之前那么疼的。
感觉么,很好,非常好。
好到他直接就从床上翻身下来了,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出门的时候,方天曜还在院子里找了找大灰二灰的身影,可惜没找到。刚到门口,还没等他踩到大堂的地砖上呢,就听见里面传来叹气声,几个人的声音混在一起,情绪倒是出奇地一致,都带着一种“哎天凉了我家茶馆破产了”的凄惨。
四人两猴挨排坐在长椅上,背对着他,双手托腮四十五度角望着窗外,还……有点乖巧?
方天曜提气,正准备轻手轻脚给他们一个惊吓,绷着的脚尖还没点地呢,齐端忽然出声:“要不咱们把老板卖给那些富商当护卫吧,肯定能值不少银子,那个姓黄的富商肯定不会亏待他,我们也不会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了。”
朝云附和:“可以考虑一下。”
了尘:“阿弥陀佛,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三人扭头看向坐在最边上的程六,程六感受到几人不容忽视的目光,重重地点了下头,也同意了。
方天曜抬起的脚就这么不尴不尬地悬在了半空中:“……”
朝云:“价钱是个大问题。”
齐端:“可以论斤卖,一斤怎么着也值个……两银子?”
方天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