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看着几个人都搞不定他一个,不耐地皱了皱眉,亲自揪住了季睿的手。
他浑身上下都是血迹,甚至不需要印泥便能按出手印来。
手按下的那一刻,季睿的声音也越发凄厉起来:“叶玉!”
他想夺回那张纸,却被几人按得不能动弹。
纸上用血迹按出的手印显得异常刺眼,林枫脸上有了笑意,看也不看季睿,就走向了叶玉。
“玉儿。”
叶玉接过他手里的和离书,对上季睿绝望的眼神。
“季睿,从此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关系了。”她转过身向外走去,以后不管是生是死,她与这人,都再也不会相见了。
季睿拖着身体想靠近叶玉,换来那几人更猛烈的拳打脚踢,他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似得,只死死盯着叶玉离开的身影。
各不相干?不可能的!季睿终于蜷缩起来了身子抵抗挨打,他的心里暗暗发恨,他不能死,他要把人夺回来。
叶玉一出牢房,就像是失去力气般倒下来陷入昏迷。她只能感觉到有人接住了她,然后就是林枫惊慌失措的呼叫:“玉儿!玉儿!”
她陷入了一个漫长的梦境,梦境里她还是豆蔻年华,无忧无虑。然后是爹爹,妙晴,林枫,季睿,季宁,她像是一个过客,看着自己这荒唐的一生,最后却突然出现段云知的脸。
叶玉正疑惑为什么段云知会出现,只觉得梦境越来越真实,她甚至能听到段云知的声音。
“是!我是说过她还有一年,可现在是她自己没了求生的意志,我能怎么办?”
“你是大夫啊!你是大夫怎么会没有办法?”
叶玉觉得段云知真的是挺倒霉的,因为自己,总得跟这些精神不正常的人纠缠。
“林枫,”她唤了一声,但是想了想,又改了口,“林枫哥哥。”
林枫听到前一句时就已经回不了神,再听到那声“林枫哥哥”,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
“嗯,”他还是带上了笑意,“我在。”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可不可以?”
林枫握着她的手说不出话,记忆里也是如此,每次叶玉给他什么甜头,后边肯定就是烂摊子在等着自己收拾。
他从来都是甘之如饴,然而此刻却只剩绝望。
“好,可以。”
叶玉没再说下去,林枫也没有问,她现在还惦记的事情,林枫又怎么会不懂。
被他握住的手无力地要垂下去,林枫又赶紧抓得更牢了。
“你们都出去。”
房间里的人不敢耽搁,都退了出去,段云知是最后离开的,他未发一言,关上门时只看到林枫抱着她默默流泪。
随着门关上,房间归于昏暗和寂静。
京城里,前几天大家还都在讨论着盛极一时的丞相府突然倒台,这天却又出来了更大的谈资。
他们的当朝将军林枫要入赘叶家,本来入赘二字就已经够惊世骇俗了,更何况还是叶家,当年因为谋逆满门抄斩,就算是最近被翻了案,可人都没了,这是入赘的谁啊?
牢中的狱卒也是在讨论着这件事情。
“叶家?莫非是那天来的那个女人?”
“我觉得是,你没看将军那柔情蜜意的样子。”
“唉,那女人虽然美,可这京城里多的是年轻貌美的女人,将军有什么想不开?娶一个刚和离的。”
“不仅如此,还是入赘。看不出来,将军还是个情种。”
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没有看到本来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扳倒了季睿,林枫现在是当之无愧的权倾朝野了,婚礼自然是声势浩大,全京城都在好奇那位叶家的女儿,只可惜直到婚礼结束,自始自终都是林枫一人。
看着林枫一个人在那里认真地拜堂,在场的人都有些不寒而栗。没有新娘子的婚礼,是哪门子的婚礼?
然而林枫却坚持地走完了所有的程序。他回到房间时,一众老婆子丫鬟都吓得手有些哆嗦。
床上的人已经被换上了喜服,画上了妆,林枫满意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