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来,相比于外界的喧嚣与热闹,宁城白氏秘境,却显得氛围格外怪异了些。
饶是白夫人早已经下令,严禁家族内部成员打扰何供奉,然而,面对这种大事,终究还是难掩好奇心。
家族内四代,乃至于中坚的三代长老们,随便表面上装作不在意,可暗中,也仍旧关注着别院。
想要看看,面对这汹涌的舆论与挑衅,何悠究竟是什么态度。
然而,让他们略感失望的是……整整两天过去,何悠都没有任何反应。
他仿佛完全没有在意这件事般,每日只是按部就班地一日三餐,打坐修行,然后在别院的那片湖畔与青山之间,锻炼秘技。
没有任何异常……然而,这本身便是最大的异常。
直到时间来到第三天,族内修士们终于确定,看来……何供奉的确是已经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
既然毫无反应,显然便是不打算应战。
并不意外,可说到底……还是有些莫名的失望。
……
……
“看样子,应该是不会发生意外了,”林岚站在别院那条青砖小路上,收回望向湖泊对面的目光,松了口气般说道,“我还真担心,他中了那帮人的激将法。”
在她旁边,还站着不少人。
包括同样住在别院的金谷、陈抱朴,以及早在前天稍晚些时候,就同样请假,然后从学校跑回来的白枣。
修仙少女站在几个人中心位置,定定地望着湖泊对岸——在那边,一道身穿道袍的身影正静静坐在山脚下的草甸上。
那是何悠。
这两日,两地风言风语无数,大小势力,鱼龙混杂,在姜氏的故意煽动下,舆论俨然开始倒逼何悠,尤其在他不做反应后,这种舆论攻势便愈发猛烈,也愈发难听。
言辞无非是对何悠“盗窃行径”的谴责以及对其‘名不副实’的质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今眼看着风头正劲的“何供奉”被姜槐压得不敢冒头。
一些污言秽语、鄙夷嘲弄的阴暗言论自然也就浮了出来。
这让白枣等人一度十分紧张,生怕何悠受不住舆论的压力与侮辱,忍不下这口气。
“我倒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林岚身旁,抱着肩膀,面容沧桑的金谷却是摇了摇头,对众人道,“你们注意到没有,今天他有些不对劲。”
“前两日,这个时间他要么在打坐,要么便是练习秘法,可今天……他已经在山坡上坐了一整个上午,你们可看到他在修炼么?”
无人回答,沉默了下,陈抱朴结巴道:“何师……师兄,可能没有……心,心情修行。”
金谷苦笑道:“我倒是希望只是这样简单,可是……”
说着,他抬手指了指湖对面,说:“没心情修炼也不至于一直望天吧?”
……
望天。
这的确是何悠整个上午几乎唯一在做的事。
起码……白枣是这样认为的,她从早上天亮,何悠坐在了那片山坡上起,就没有离开过,也几乎没有挪开过目光。
就是生怕,何悠受不住那些流言蜚语,太过冲动,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然而,让她疑惑且愈发担忧的是,何悠虽然看上去与往常一样平静,甚至……可能比寻常都更加平静些。
可是,他的状态明显有些怪异。
他好像一整夜没有睡,然而,目光却晶亮如灿阳,他不说话,显得比往常都要沉默,并且,从打早上起,就开始坐在山坡上望着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总之,我们能做的只有看好他。”听到金谷的话,白枣认真地说,同时攥紧了拳头。
也就是这时候,众人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那竟是白澈。
遇到这般大的事,加上府城的事情暂时也不要紧,他同样于昨日返回了宁城,并通过家族的眼线,时刻关注着外界的最新变化。
“情况怎么样?”白枣忍不住道。
白澈神情冷峻,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