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谢林鸢便趴在洛愈耳边说了几句话。
洛愈听完眸中闪过一缕好笑:“主意是好,就是苦了她们两了。”
谢林鸢撇撇嘴:“反正不是苦陛下你,我可不管那么多……”
洛愈目色渐深,俯身吻在身下人片刻不停歇的唇上。
芙蓉帐暖,春宵且短。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梁婉亭回来了。
季容矜与肖桂安安排众人为她接风洗尘,一直忙到了晚上才停歇。
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一年,梁婉亭回来第一日,娘两显而易见地要睡在一起说些体己话。
季容矜沐浴完正给梁婉亭擦着湿发,这样的事,她似乎到手拈来。
梁婉亭背对着她,目光温和,与她说了些江湖上大大小小的见闻。
季容矜很捧场,从未让梁婉亭的话落着过地。
末了,梁婉亭拍了拍季容矜的手,温声道:“好了,矜儿,过来坐。”
季容矜将手中毛巾在她脑后缠了缠,从善如流地坐到她跟前:“好嘞,娘。”
梁婉亭便用目光从上而下将她仔细看了一遍,她在看季容矜,季容矜也同样在打量着她。
不同于第一次见到梁婉亭时的印象,那时的她顶多算是保养尚好的美妇人,而如今的她,仍旧美貌,眉宇间却多了几分洒脱之气。
那是困在深宫后院的女人所没有的生气,如今的她,才更符合她自己原本的模样。
“矜儿,娘都听说了,你想起来从前的记忆了是吗?”
季容矜轻轻点头:“娘,我们离开这吧。”
“那矜儿想去哪呢?”
“去哪都行。”
梁婉亭笑了笑:“那去大乾如何?”
季容矜沉默着不说话。
梁婉亭便摇摇头,拉过她的手慈爱地看着她:“其实有时候娘在想,你为何变化这般大。”
季容矜心跳起伏快了些,紧紧盯着梁婉亭的眼睛。
“小时候因为你爹对你太过严厉,你们父女关系一向不好,你讨厌他连带着也不喜欢我,为此我和你爹吵过许多次。”
“后来你长大了,虽然并不像小时候那般直白地将喜恶表现在脸上,但我心中知晓,你仍旧怨我们,这份怨又在我们让你娶公主时转变为恨。”
“我们心知对不起你,所以从不责怪你,事事顺着你,只是有时,你做的事难免会让我们寒心。”
“可是后来某一日,你忽然变了,我能感觉到,你对我们的怨恨消失了。”梁婉亭说着,温和地笑了笑:“那时我一度以为你被夺了舍……”
“直到后来我们知晓,这份变化是公主带给你的,我们才放下心来。”梁婉亭拍了拍她的手:“所以啊,有时候,我们也挺感激公主的,能让你现在如此体贴,照顾我们的想法……”
季容矜的心脏在她的话下逐渐跳得快了些,眼前只剩下季母张张合合的唇。
可自己终究不是他们的女儿,若是他们知道了,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吗?
脑海里诡异的冒出这个想法,季容矜不受控制地想到了谢林鸢说的话。
“还没决定好要不要离开?放不下公主还是你娘?总不会是公主,那应该是你娘了。”
“哈,小季,你不会真把她当你娘了吧?她如果知道你根本不是她原本的女儿,她还会认你吗?”
季容矜猛地回过神,面色发白,道:“娘,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我真的不是你们原本的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