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妗缓缓长大嘴巴,再扭头一看,季太傅温润儒雅的表情缓缓裂开。
噗。
同一时间,何府。
何栗看着跪在下方的何平安,眸中充满了审视:“你与驸马关系很好?”
何平安垂着首,摇头:“孩儿与她不甚相熟。”
“不甚相熟你在猎场帮她说话?”站在何栗身边的何慎阴阳怪气道:“怎么,难不成你也是因为看上了公主,所以才帮着驸马说话?”
何平安藏在袖袍中的指节紧紧捏住,没有说话。
“抬起头来。”何慎淡声道:“你是在讨好公主?”
他说的讨好,和何慎说的可不是一个意思。
何平安自然很是
了解这位“父亲”,他目光闪烁片刻,抬起眸直视何栗:“孩儿只是实话实说,大哥那日,的确是在驸马之后出的手。”
何栗眯着眼,却从他的眸中看不出一丝旁的情绪,于是收回目光轻声道:“罢了,如此也好,既然此次你与驸马一同去,那便记住,与她打好关系。”
何平安目光不变:“若是缘分到了,孩儿会与她打好关系。”
“为父是命令你,而不是与你商量。”何栗瞥了眼静默的少年,轻声道:“去看看你母亲吧。”
何平安眨眼速度明显快了几分,垂首道:“孩儿知晓了。”
何栗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扬首恩赐般道:“去吧,她也很长时间没看见你了。”
很长时间是多久呢,大约有半年了。
说来可笑,外面人人都道何栗对新娶进门的小妾宠爱有加,甚至因此爱屋及乌对他宠爱有加,可实际上,他母亲被软禁在府内,他每日在府中过得人尽可欺,甚至与母亲见面,都要看何栗心情。
真是可笑。
有时候他在想,何栗为什么要将他母亲娶进门又为何偏要他取得功名,母亲又为何要让她以男子身份示人,可想来想去,也得不出一个结果。
她只想逃离这座府邸,只想与母亲回到过去的生活,所以她要抓住一切机会,一切可以逃离的机会。
站在门前,何平安目色缓缓恢复平静,推门而入时,那个女人却没有出现。走了两步后,何平安瞬间加快脚步走到床上女子面前:“娘,娘你怎么了?”
床上女子面色烫的厉害,一会扯着衣服,一会又冷的发颤,口中不断地道:“平安,平安快跑,不要管娘。”
何平安当即放开她,一路跑到先前的厅内,何栗像是早就预料到她还会来,道:“你怎么回来了?”
何平安“噗通”一声跪下:“我听父亲的,我听父亲的,我娘,我娘她生病了。”
“生病了啊。”何栗目色悠悠,一字一句轻声道:“也难怪,毕竟昨夜本官折腾她折腾的太狠了。”
拢在袖袍中的手一瞬捏紧,她脊背挺直,看向地面的目光发着颤。
余光中那肥胖的身影已经走到她身边,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你娘不会有事的,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为父最喜欢的可就是她了……”
沉重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何平安跪在地上腰板挺直,许久,才缓缓站起,面无表情往外走去。
次日,今日是季容妗留在王府的最后一日,昨日里沈竹绾又看折子看到很晚,最后上床时,也只是简单地抱着睡了过去。
眼下这个时辰,应当在朝堂上才是。
季容妗便趁着这个时间与江楠语见了面,听她吐槽了一堆,最后说到她明日就要走时,江楠语颇为悲伤。
只不过悲伤没多久,便话音一转,道:“明天就要走了,此去江南少则两三个月,多则半年要见不到公主了,你不趁机做点什么?”
季容妗:“公主这几日很忙,没空理我。”
“哟哟哟。”江楠语挑拨道:“没空啊,真可怜,都要分开了,公主也不多挽留你一些,竟然这般冷落你,我要是你,我可就不干了。”
季容妗喝了口茶,瞥她:“要是你你怎么办?”
“嘿嘿。”江楠语的笑多了丝丝不怀好意:“当然先抱抱,再亲亲,最后把她按在床上大战八百回合,然后……”
“打住。”季容妗差点一口茶喷出来,她早该知道这家伙嘴里冒不出一句象牙的,重重放下茶盏后,季容妗扶额道:“公主她,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