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妗向来摸不清公主殿下在想些什么,譬如此刻,分明上一秒两人还好好的,下一秒,便连笑也不让她笑了。
她懵了一瞬,疑惑地抬眸,却只能从沈竹绾的表情上看见“严肃”二字,再多的也看不出来了。
视线一转,落在旁边的金喜的脸上。
金喜不似沈竹绾,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能藏得住,相反,她所有的表情都写在脸上。
季容妗从她脸上读到了看负心汉的眼神。
季容妗冲她眨眨眼,那意思,公主怎么了?
金喜瞪她,还不都怪你。
季容妗疑惑,都怪我?
两人的“眉目传情”就此为止,季容妗瞧着金喜低下去的头,想了想,和她有什么关系呢?总不能是瞧见她和叶姑娘走一块就吃醋了?
季容妗复抬眸瞧了沈竹绾一眼——嗯,应该只是心情不好。
短暂地沉默后,小季大人决定还是不要惹沈竹绾生气为好,便恭恭敬敬道:“臣知晓,待会祈福一定谨记公主教诲。”
沈竹绾敛眉看了她一眼,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转身往殿内走去。
季容妗没什么太大想法,若说有,那也是为快要赚钱还债而激动。
祈福如昨日般有条不紊地进行。
结束后,季容妗便领着经书回了自己房间,又是累断手的一个下午。
另一边,领完经书的沈竹绾将小皇帝送回房间后,便径直往偏殿走去。
没过一会,偏殿院后的树下,玄衣女子坐在石桌边,抬眸朝她点了点下巴:“公主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沈竹绾并不愿与她费这些口舌功夫,眼神凉薄地很:“什么事?”
叶漉笑笑,指尖轻轻点在石桌上:“没什么事,只是告诉公主一声,我与季公子达成了合作关系,日后免不得要经常见面。”
女人依旧表情淡淡,闻言只道:“本宫只想知道阁主这般费尽心思接近驸马是为了什么?”
“公主觉得呢?”叶漉掀眸瞧她,饶有兴致:“驸马一没有钱财,二没有权势,我接近她还能为了什么呢?”
无形的气流瞬间扩张而开,叶漉脚尖轻点地面,飞身离开那处,便见“嘭”地一声,原先坐着的石凳断成了两半。
她站在树枝上瞧着远处的女子,玩味道:“公主倒是比我想象中的反应激烈些。”
沈竹绾背在身后的手微动,冷冷抬眸。
叶漉笑意收敛了些:“我还以为公主既舍得让她坐在陛下的马车中,是对她全然不在意呢。”
沈竹绾面色更冷几分:“此事是你悬阁所为?”
“公主可别误会。”叶漉身形微动,坐在树枝上:“在下还是很在意承诺的,自然不曾参和你们之间的争斗,但有生意送上门,我也不会拒绝。”
她说着,又从树上跳下来,盯着沈竹绾轻轻勾唇:“既然在此遇见公主,便免费送给公主一个消息好了。
”
叶漉紧紧盯着沈竹绾的表情,轻声道:“她从前与我有过一段,我与她差些便成亲了呢。”
话音落下,周围气氛顿时凝固,在某一刻,骤然而来的狂风吹得院中树叶直颤,虽未从树上掉落,可那叶片却诡异的全数将叶尖对准了带着面具的女子。
叶漉瞧着她,眸中闪过些思索,看来,沈竹绾倒也不是全然不在意。
言尽于此,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瞧着周围哗然而来的叶片,闪身躲避期间飞身到半空,袖袍一挥,那些也叶片便如失了劲般落在地上。
叶漉弯唇:“有缘再见,公主殿下。”
穿过幽密的竹林后,叶漉忽然抬眸朝着一个方向看去,微不可闻地蹙了蹙眉,她看着迎面走来的落魄少女,道:“你怎么还没走?”
少女浑身湿漉漉的,面上还有着不正常的红,看起来昨夜非但没有回去,还在这林中淋了一夜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