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吗?”她坐到床边,伸手欲拿过冰毛巾。
顾堇娆冷哼一声,背过去,后脑勺对着她。
“不是说去日本度假么?怎么突然来我这里了?”
“呵,我要是不来,你就打算在家给那个贱货开party了是吧?上次喝茶,这次带回家,下次是不是要把家里所有财产拱手送她啊?”顾堇娆气急败坏道。
“你觉得可能吗?”
“我看快了,以你这个脑抽的程度,再这么下去……”
“阿娆。”
顾堇娴轻声打断,拍了拍她肩膀,“我们没必要再像以前一样闹得那么难看。”
“为什么不能?本来就撕破脸了!”
“因为我们都不是小孩子。”
“姐——”顾堇娆气得坐了起来,拿掉冰毛巾,“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她是你亲妹还我是你亲妹?你忘了她那个婊|子妈当初有多嚣张?这种仇是要记一辈子的!”
她两边脸肿成了馒头。
说话的时候嘴唇张张合合像头小呆驴。
顾堇娴从她手里拿走冰毛巾,按在她脸上,“没忘,永远记得。”
“那你还……”
“我的意思是说,她是无辜的。”
“无辜?她一刀差点捅死我,这叫无辜?最过分的就是她!”
“难道你没有对她做过分的事?”
顾堇娆噎了一下,露出心虚的表情,显然清楚大姐所指的是哪些事情,她冷笑一声,不屑道:“那是她活该!要怪就怪她有个婊|子妈,我反正不是什么圣母,凡是我讨厌的人,就得往死里整!”
“为什么不去整杨仪?”
“……”
姐妹俩都沉默了。
那会儿她们年纪小,再讨厌杨仪也拿她没办法,只能把气撒在顾迟溪身上,杨仪之所以那么嚣张,很大部分原因是有父亲撑腰——她们不敢。
“阿娆……”
顾堇娴将冰毛巾翻了个面,贴住她的脸,“最该死的人,一个已经死了,我们拿到了他的大部分财产,圆满。但另一个……”
她抬眸望着妹妹,唇角勾起诡异的笑。
“我知道,杨仪,她当缩头乌龟躲起来了。”顾堇娆撇撇嘴。
“别急。”
“怎么?”
顾堇娴只是笑,不说话。
夜渐深,厚沉沉的阴云遮住了月光,天下起了雨。
二楼亮着灯,温馨的奶橘色柔光盈满了整个卧室,两道人影依偎在床上,穿着一模一样的卡通小柠檬睡衣,长发缠绕。
“疼吗?”
“不痛了。”
“还有点肿,再敷一会儿。”
“好。”
顾迟溪靠在温柠怀里,脸上贴着裹了冰袋的软毛巾,手指勾起一缕温柠的头发,缠绕把玩,凑到鼻尖嗅它上面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