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朱一怔,这才看到金瑶公主坐在对面,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都怪姐姐挡住了我。”
陈丹妍笑而不语。
金瑶公主呸了声,伸手将她从张遥身边扯过来:“什么叫他跟着我一起逃出来,他就很危险?我不危险吗?”
陈丹朱忙道:“危险啊,我那天见到你不就拉着你哭了嘛。”说着又笑,“公主你怎么回事啊?怎么有点无理取闹?”
她没说错什么吧?
金瑶公主轻咳一声:“谁让你把张遥危险怪罪我了。”
陈丹朱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们都那么危险,我怎么可能怪罪你?”
金瑶公主将她按坐下来:“张公子伤好了就又到处去看山水,我特意把他叫回来,见你。”
陈丹朱对张遥一笑招手:“快坐下啊。”
张遥笑着点头,又给陈丹朱介绍:“我先前就住在二叔家,我在这里养伤。”
陈丹朱笑眯眯的点头:“那就是到自己家了。”想到他当时伤的不轻,又在水里泡了那么久,还是伸手要诊脉,“我看看有没有留下隐疾。”
金瑶公主在一旁又咳嗽一声。
陈丹朱转头看她:“公主你怎么了?”然后想起来,公主和张遥一起跳河逃生的,“那天只顾着和你说别的了,忘记给你诊脉,我给张遥看完也给你看啊。”
金瑶公主有些哭笑不得:“都过去多久了,要是有隐疾,我们现在哪里能坐在这里跟你说话,你可别乱紧张了。”
张遥也认真的说:“多谢,丹朱小姐,我真的好了,我时刻牢记着你的话,绝不让咳疾再犯。”
陈丹朱松口气,欣慰点头:“那就好,张遥,你要记着,不能掉以轻心,养好身体,才能做你喜欢做的事。”
张遥郑重的点头:“小生谨记。”
金瑶公主再次咳了一声:“还听不听我说京城的消息啊?你就不想知道京城现在怎么样了?我六哥怎么样了?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啊。”
因为没必要担心啊,楚鱼容那么厉害,肯定什么也难不住他,陈丹朱哦了声,正襟危坐:“快告诉我,怎么样了?”
一直在一旁看着陈丹妍微微一笑,从小蝶手里接过茶壶放下来,让年轻人在一起说话,自己带着小蝶走开了。
小蝶回头看了眼,忍不住跟陈丹妍低声说:“二小姐这么傻呆呆的,都看不出金瑶公主和张遥之间——”
这么傻呆呆的,怎么在京城做出那么多吓人的事?
陈丹妍温柔一笑:“因为她在家里啊。”
在京城丹朱小姐一个人迎战,还要护着他们这一大家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浑身长满倒刺,披荆斩棘,哪里容得半点疏忽,连睡着的时候脑子都是转着的吧。
现在那些艰难的时刻都过去了,她的丹朱回到家里,就像沐浴在阳光里的猫,懒懒洋洋舒展。
不过,有件事,总不想也不行吧?看,那位就让金瑶公主来提醒了。
金瑶公主带来的消息很多,或者说,自从陈丹朱离开京城后,京城的各种事进展的非常快。
首先是诸臣进了皇宫,楚鱼容也没有藏着掖着,让他们见皇帝,纵然皇帝在昏迷中,也被楚鱼容用药叫醒,让他把事情交代清楚。
皇帝没有办法只能打起精神交代,太子和五皇子联手逼宫,这一下废太子罪名再无遮掩。
皇后虽然死了,还是被废了封号,连皇陵也没能进,被另找了地方安置,五皇子跟着她一起入葬,废太子留了一条命,被罚去给废后守墓了。
皇帝没有追究楚修容陷害自己的罪,但因为他的举止造成了这么大的危急,所以被罚的也不轻,剥夺了封号,徐妃也被赶出了宫廷。
处置了有罪的人,余下的就是奖赏了——也只有一个皇子可以被奖赏。
楚鱼容被封为太子,皇帝的意思是立刻就退位,但被朝臣们哭着挽留了——一般都是要挽留三次的。
“父皇退位是肯定的。”金瑶公主轻声说,她倒是没有伤心,觉得这样也好,父皇好好养病,不要再想先前发生的这些事了,“大概年底就差不多了。”
年节的时候,旧去新来,是最合适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