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之,我想去看豫王受审。”
她晃了晃他的手,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撒娇,大眼忽闪忽闪,好似一个白团子般的小奶猫那么可爱。
她一方面是想看热闹,另一方面也想瞧瞧书中那个杀了顾泽之的人到底是什么样。
不想,顾泽之想也不想地反对道:“不行。”
顾泽之的顾虑是,当天肯定人多,秦氿现在不方便,万一被冲撞到,悔之不及。
秦氿继续看着他,看着他,看着他。
然而,这一次,顾泽之的态度十分坚决,饶是秦氿再怎么撒娇卖乖都没用。
“乖!”他揉了揉她的发顶,“我代替你去看。”
这个“乖”字被他说得荡气回肠,像是一根羽毛挠在秦氿心头似的。
“……”秦氿觉得自己输了,他的段位比她高多了!
秦氿可没那么容易放弃,在心里琢磨着,还有三天呢,自己未必不能软磨硬泡,说服顾泽之的。
秦氿决定要当一个乖巧体贴的贤妻,每天都变着法子讨好顾泽之,今天给他磨墨,明天给他捶个肩,后天给他剥个松子、瓜子什么的。
三天弹指而过,冬月初四就这么到了。
秦氿是被榻边的动静惊醒的。
她抱着被子从榻上坐了起来,还没全然睡醒,却发现屋子里还一片昏暗。
她揉了揉眼睛,想说顾泽之起得可真早,可是眼睛扫过床边的壶漏般却发现此刻已经辰时了。
啊?!
秦氿傻乎乎地朝窗外看去。
只见外面的天空中阴云密布,那层层叠叠的阴云沉甸甸的堆砌在天际,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似的。
顾泽之揉了揉她凌乱的头发,“再睡一会儿吧。”
秦氿:“……”
秦氿认命地抱着被子倒回了榻上。
这天气眼看着要下雨,她肯定是去不成太庙了!
秦氿几乎是一倒回去,就又睡着了。
顾泽之替她掖了掖被角后,然后就离开了王府,去往太庙。
今天的太庙出奇得热闹,比每年除夕皇帝去太庙祭祀还要热闹,太庙外面都是一望无垠的人群,似乎大半个京城的百姓都来了,哪怕眼看着就要下雨,也没有影响到这些百姓的热情,一个个都备好了油纸伞、蓑衣或者斗笠什么的。
三司会审在太庙前殿的空地进行,空地上早就以油布临时搭好了一片挡雨篷,也摆好了桌椅,三位主审分别是刑部尚书、大理寺少卿与都察院的左都御史。
在座观审的也全都是朝廷的一二品大员以及宗室亲王、郡王们。
像这么大的排场就是在大祁历史上那算是罕见的了,这一次三司会审足以载入史册。
当豫王与豫王世子被押上来时,满堂寂然。
所有的百姓全都望着这对差点把大祁搅得翻天覆地的父子,想看看他们是否长着三头六臂。
父子俩昂首挺胸地立于三位主审跟前,谁也没打算下跪。
他们的爵位尚在,也确实有资格不跪。
刑部尚书重重地拍响了惊堂木,质问道:“豫王,你起兵谋逆造反,可认罪?!”
豫王昂着头,朗声道:“本王不认!”
“皇上不仁,谋害方太妃,还有,小儿顾熙与小女端柔也下落不明,本王起兵是为母报仇。”
“再说了,这皇位本该就是本王的,本王只是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输了而已!”
“成王败寇,本王何罪之有!”
豫王一片泰然地背手而立,寒风呼呼地吹着他略显凌乱的鬓发,颇有几分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