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方菡君倒戈的消息传来,他在豫州就是夹着尾巴做人,被豫王冷了好久。
现在,方菡君和永乐母女带给他的麻烦终于能够解决了。
想着前些日子从京城收到的那封休书,方元德的眸中就恨意翻涌,那真是他毕生的奇耻大辱。
这一切都是这对母女带给他的!
“啪!”
方元德又重重地对着马臀挥下一鞭子,脸上又多了一抹快意,觉得自己摊上这对母女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说到底,不是他想娶永乐,是先帝逼他娶的。
也不是他想生方菡君这逆女,是永乐非要生,豫王也觉得多一个质子也好。
这么多年来,他养着她们母女也是仁至意尽了。
瞧瞧,都说什么血浓于水,可他那个逆女就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一行人快马加鞭地又往前驰了五里路,前面去探路的一个小将就回来禀道:“伯爷,前面一里外就是驿站了,不过这驿站小,就在路边。”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灰蓝的天空中隐约浮现一轮淡淡的银月。
周围这更荒芜了,目光所及之处,几乎是见不上什么人与活物,两边只有寸草不生的戈壁石山。
也唯有前方的那小小的驿站中闪着些许灯光。
眼看着驿站就在十来丈外,方元德勒了勒马绳,缓下了马速,嫌弃地皱了皱眉,“跟个破庙似的!”西疆这鬼地方就是给他封一个亲王,他也待不下去!
随行的一个校尉赔笑道:“伯爷,等过两天出了西疆,就好了。这一带,地广人稀,城池也少。”
方元德觉得自己都是被永乐母女连累,才会搞得如此狼狈,迁怒地恨恨道:“哼!等到豫王拿下京城,本伯非把永乐的尸骨挫骨扬灰了,才能消本伯心头之恨!!”
豫王可是答应了自己的,等他登基,就封自己一个藩王当当,爵位永不降等。
方元德正要翻身下马,就听一个温润的男音打破了周围暗夜的清冷:
“伯爷想把谁的尸骨挫骨扬灰?”
前方的驿站中,一个紫色锦袍的青年策马从驿站中悠然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十来名玄甲将士,一个个手持火把。
白马上的青年形貌昳丽,身形挺拔,唇畔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犹如那夜晚绽放于月光下的昙花般,优雅夺目。
在火把那灼灼的火光下,他浑身透着一种莫名的妖异,以及一股子危险的气息。
“顾泽之。”
方元德认出了对方,惊讶地脱口而出。
他与顾泽之也就是一面之缘,就是白天远远地看到顾晨之与顾泽之打了声招呼,说了句话,那时,他生怕被顾泽之看到,所以避得远远地,直到对方策马走远了,他才去见顾晨之。
问题是,顾泽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方元德心里咯噔一下,隐约有种不太舒服的预感。
顾泽之微微一笑,礼貌地说道:“请伯爷一叙。”
他笑容温润,态度可亲,仿佛真的只是单纯地邀请方元德做客似的。
方元德眯眼看着前方的顾泽之。
在第一眼见到顾泽之的时候,他是惊的,但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他从豫州启程来西疆之前,就知道顾泽之也来了西疆的事。
豫王也跟他说过关于顾泽之的信息,他这个宸郡王是皇帝封的,还曾率军平过闽州之乱,在京城时也是时时出入御书房,可以说,就是皇帝的走狗。
方元德心里不屑,拉了拉马绳,他□□的马匹打了个激烈的响鼻。
“宸郡王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