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时陷入一片沉寂。
须臾,李首辅的长叹声打断了屋子里的沉寂。
“皇上的手段越发高明了。”李首辅叹道。
这同时也是其他几位阁老的心声。
随着皇帝的龙体康健起来,似乎越来越有几分帝王的雷厉风行、杀伐果断了。
知道了皇帝的意思,内阁的阁老们也都知道该怎么办了,个个在朝堂上煽风点火的,挑起文武百官对豫王的不满。
这事闹得这么大,秦家的那些族长、族老们自然也听闻了,又是后怕,又是暗暗庆幸:幸好他们听秦则宁的话,趁早把秦昕给除族了,不然,单凭秦昕这意图混淆皇家血脉的罪名,他们秦家满门都要受她的牵连。
真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秦昕的生母不仅调换别人的女儿,而且手上还沾染了人命,也难怪会生出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
族长只恨当时没逼秦昕改回李昕,也省得现在旁人都“秦氏秦氏”地叫,生生连累了秦家。
无论如何,他们秦家这次好在没有伤筋动骨。
在这些喧嚣中,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过了十来天,非但没有平息的迹象,而且还愈演愈烈,甚至都被说书人编成了段子在茶楼酒楼说道,还有戏班子把它排成了戏。
秦氿出门吃茶时,也听闻了不少,心里不免感慨一句:她就不信这些事和顾泽之无关!
这些日子,秦氿已经整理好了行李,二月初一,她就和顾泽之出发离京了。
他们这一趟没带多少人,也没带多少东西,包括秦氿坐的那辆马车一共也才五辆马车而已,当天一早,秦则宁和秦则钰都来送了,一直把人送到了城外的五里亭。
秦则钰依依不舍地看着马车里的秦氿,以前觉得姐夫哪哪都好,此刻再看顾泽之,眼神中却带上了那么一丝丝的不满意。姐夫的家怎么偏偏就在西疆那么远呢!
秦氿板着脸训弟弟:“阿钰,我不在的这几个月,你可别偷懒,书要读,武也要练,等我和你姐夫回来,要检查你功课的。”
一句话把秦则钰心头那么点离别的惆怅冲散。
他拍拍胸膛道:“姐,我现在读书练武很用心的,不信你去问先生和岳师傅。”
“这诺大的京城里,像我这样能文能武的可没几个……就比姐夫差了那么点!”
秦则钰大言不惭地一通自夸。
秦氿一言难尽地看着这熊孩子,觉得自信是好事,可这孩子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盲目自信可怎生是好!他和顾泽之的差距何止是“那么点”!
秦则宁直接赏了秦则钰一个爆栗,“小氿,你别担心他,我看着他呢!”
顾泽之看着这兄妹三人,把拳头放在唇畔,轻笑了一声,然后道:“阿钰,要是你姐回京城时,你的功课能过关,我就送你一把波斯弯刀。”
“姐夫,你可真好!”秦则钰的眼睛亮得好似一对宝石似的,兴奋极了。
还是姐夫好,比起他哥与他姐,姐夫才是亲的吧!!
秦则钰又对着顾泽之好一阵拍胸脯保证,亲热得恨不得跟顾泽之与秦氿一块儿走。
秦氿实在看不下去了,觉得这熊孩子将来要是被顾泽之卖了,肯定还给他数钱。
她与秦则宁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秦则宁清清嗓子道:“小氿,我和阿钰就送你到这里,你和泽之早点启程吧,免得错过了驿站。”
秦则钰差点说,不如他再送一程,被他哥一个瞪眼就把话给咽了回去。
秦氿有些好笑,对着兄弟俩挥了挥手道别,“阿钰,我和你姐夫很快就回来了。”
秦则宁与秦则钰就留在五里亭旁目送顾泽之与秦氿一行车马沿着官道渐渐远去。
从京城到西疆,足足三千多里远,一般来说,商队什么的也要走上一个月,而顾泽之生怕秦氿累着,也没刻意赶路,就像是一路游山玩水似的,悠闲得很。
前年顾泽之从西疆来京城时,走得不是这条路,彼时为了躲避顾晨之派的杀手,他特意从豫州绕了个圈子,这一次,就没有必要了,他是从晋州走的。
当他们走出晋州地界时,秦昕也差不多同时出了晋州地界,不过她是南下被送到了豫州苏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