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又忍不住弯着嘴角笑了。
唔,说无趣无趣得很,说有趣其实也挺有趣,她就当陪他上班好了。
秦氿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就拿点心喂起鱼来,琢磨着也可以在她的院子里养一池塘莲花和鱼,等夏天时,她不想出门,还可以借着池塘乘乘凉,赏赏花,喂喂鱼。
等到他们从二皇子府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天彻底黑了下来,府外自然也没了围观的路人,空荡荡的一片,显得颇为廖寂。
“砰”的一声响,皇子府的朱漆大门重重地关上了。
府外停着五六辆马车,马车上堆满了一个个箱子,都是今日锦衣卫从二皇子府中查抄出来的东西。
锦衣卫又亲自在大门上贴上了两道封条,接下来,除非二皇子死,这道大门都不会再开启。
二皇子府每日所需也会从侧门由专人送入,连二皇子府的下人们也全都不可以踏出这个皇子府一步。
这府中之人只能困在这方小小的天地中,如笼中鸟。
这也意味着,二皇子再也不能翻身了。
不止是秦氿,整个京城,所有人都在观望着这一切。
先是承恩公柳仁询猝死,再是承恩公府被查封,夺爵,贬为庶民,再是二皇子顾璟也被折了羽翼,罪名与柳仁询一样是勾结豫王。
一些事不关己的朝臣唏嘘不已,觉得二皇子实在是想不开,犯了皇帝最大的忌讳;那些二皇子党的朝臣们则瑟瑟发抖,寝食难安,紧接着,吏部下了令,把这些官员全都夺职查办,其中但凡参与到勾结豫王一案的,都由三司会审,按大祁律定罪。
皇帝有心整治朝堂,不过短短几天,朝堂就被肃清了一遍,几乎人人自危。
对于那些京城的普通百姓而言,也就是又多了一个茶余饭后的话题,为此热闹了好几天。
但柳太后却病倒了,卫皇后日日在太后榻边侍疾,养了几天才刚刚恢复精神。
但正月十四那日,秦氿去寿宁宫看柳太后的时候,就发现太后看着就老了一圈。很显然,柳仁询这件事对她打击颇大。
见到秦氿来了,柳太后的心情好了些,脸上也多了几分喜色,一会儿吩咐宫女去给秦氿准备点心,一会儿又送刚进贡的料子给她,说这紫色织金的料子还是她这种年轻媳妇穿好看。
卫皇后在一旁凑趣地说太后眼光好云云的。
寿宁宫的气氛也因此变得轻快起来,上上下下只恨不得秦氿日日进宫才好。
柳太后拉着秦氿的手道家常:“小氿,你和泽之可定好了什么时候起程回西疆?”
秦氿颔首道:“定了。泽之说最近天气冷,等二月初开春再走。”
“二月好,这一路千里迢迢,二月天气渐渐暖了,适合赶路。这一来一回三个月应该也差不多了,在入夏前,你们小两口就可以回来了。”柳太后给小夫妻俩算着时间,“西疆那里风沙多,夏天又热,你们俩早去早回也好。”
但凡柳太后说什么,秦氿一律应好,还笑眯眯地哄老人家:“太后娘娘,等我回来,给您带那边的特产。”
柳太后被逗乐,连声道好。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內侍进来禀道:“太后娘娘,贵妃娘娘来了。”
这皇宫之中也就柳贵妃一个贵妃而已。
气氛霎时一冷。
柳太后:“……”
柳太后唇角的笑意一敛,淡淡道:“不见。”
这几天,柳贵妃天天来寿宁宫求见太后,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做派,可柳太后根本不想见她,听到贵妃这两个字,就联想到顾璟,心情就是一阵不痛快。
若非是顾璟,柳仁询何至于猝死,柳家何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柳太后转头对着卫皇后道:“皇后,若是贵妃不懂规矩,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吧。”
这句话令得冯嬷嬷等亲信皆是神色微妙,彼此交换着眼神,心里明白柳贵妃如今是彻底被太后给厌了,这要是在一年以前,谁又能想到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的。
柳太后看着卫皇后神情慈爱,她心里对皇后多少也有那么一分愧疚。
从前她也的确是让皇后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