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还不行吗?!”
秦昕以帕子擦了擦红通通的眼睛,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就要走。
“等等。”秦氿出声唤住了秦昕。
“三妹妹,不,我该称呼你为秦三姑娘才是,敢问姑娘还有何指教?”秦昕露出嘲讽地苦笑,那副样子似在说,她已经一退再退,他们还想怎么样!
“指教不敢当。”秦氿微微一笑,“我听祖母说,当年祖父留了几间铺子给他的亲孙女,你如今既然已经与秦家没有半点干系,那么这几间铺子自然也该还来!”
秦昕:“……”
秦昕仿佛被掐住了脖子似的,说不出话来。那几间铺子早就没了,早在去岁为了凑银子封云光道长的嘴时,她就已经把那几间铺子给变卖了,再加上些别的,才筹了那一万两白银。
可就算如此,没想到云光还反口指证了她,害得她从堂堂未来的二皇子妃变成了一个卑贱的妾室。
想到当时的事,秦昕至今觉得憋屈,攥着帕子的手绷得紧梆梆的。
秦氿笑眯眯地又道:“那几间铺子是祖父留给我的。”
听秦氿这么一说,秦太夫人不禁回想起了往事,也点了点头。
那几间铺子是十一年前把秦昕接回京后,老侯爷特意置办的,当时他就说了,这是留给孙女当嫁妆的。
本来,对秦太夫人来说,秦昕是她养大的,也是她的孙女,所以,并没有想到这一点。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秦昕害死了老侯爷,就是秦太夫人脾气再好,也容不下秦昕拿着老侯爷置办的嫁妆逍遥!
秦则宁挑了挑眉,暗暗地为秦氿叫好。秦太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秦则宁最清楚不过,那几间铺子都在秦昕去岁贱卖的时候,他就托人悄悄买了下来,转给了秦氿。
可就算如此,也不能平白便宜了秦昕,秦昕明明占尽了秦家的好处,然而,下手害起秦家人来却是毫不手软。
秦昕就是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无论这十几年来,秦家对她多好,她都不会记着,她记着的永远是秦家为何不肯顺她的意思。
在秦氿和秦则宁灼灼逼人的目光下,秦昕楚楚可怜地看向了秦太夫人,唤道:“祖母!”
想着老侯爷,秦太夫人心口又是一阵发紧,正色道:“是该物归原主。”
“……”秦昕失望地看着秦太夫人,彻底被伤透了心。
她对秦太夫人一直孝顺恭敬,把她当亲祖母孝敬,可是结果呢?不过是因为苏氏三言两语的挑拨,秦太夫人就对她生了芥蒂,如今更是说抛弃就抛弃,把她当作弃子一样。
秦昕的心寒得仿佛泡在冰水里般,冷得直渗透到骨髓。
她闭了闭眼,眼眶更红了,声音沙哑地说道:“祖……秦太夫人,我现在二皇子府度日艰难,那些下人看碟下菜,那几间铺子已经当了,望您多宽限几日。”
顿了一下后,她又道:“我在您膝下承欢这么多年,您就一点也不念祖孙之情吗?
“你已经不是秦家的人了。”秦太夫人抬眼与秦昕四目对视,眼神是罕见的强硬,硬声道,“老侯爷置办下来的产业,要是落在害死他的人手里,他死都不会安息的。”
曾经,秦太夫人有多疼秦昕,现在就有多恨她,她心里也恨自己有眼无珠。
秦准、苏氏,还有秦昕,她以前对他们哪个不是掏心掏肺,可是他们又是怎么回报她的?是自己老糊涂了,是自己识人不清,差点把自己,把全家都给害了!
秦太夫人的心口像是被什么碾压过似的疼。
“……”秦昕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秦氿看她拖拖拉拉的,闲闲地说道:“李大丫,要不要去京兆府说道说道?”
秦昕咬牙切齿道:“我给,我回去就拿银子总可以了吧!”
从此,她和秦家就银货两讫,再也没有一点干系!她再也不会来这里,再也不会来求他们!
秦氿随口道:“这几间铺子折成现银应该有五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