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的,我用袖子遮遮就行了。”长宁娇娇柔柔地说道。
青衣宫女:“公主,您可都是为了皇后娘娘……”
“住嘴!”长宁恰到好处的打断了宫女,然后又道,“张太医,给我上点药包扎一下就行了。”
秦氿:“……”
张太医:“……”
“为了本宫?”床榻上的卫皇后笑了,挑眉问道,“怎么说?”
青衣宫女屈膝福了下去,赶紧道:“娘娘,三公主殿下从医书上看到了一个偏方,说是对娘娘您的气疾很管用,但是这汤药需要用人肉为药引,所以……”
“就是这碗药吗?”卫皇后指着徐嬷嬷手里的那碗汤药问道,“张太医,你也一并瞧瞧吧。”
徐嬷嬷就把那碗汤药送到了张太医跟前,张太医先闻其味,跟着又用汤匙舀了一勺汤药……
眼看着张太医把那勺汤药送至了唇畔,长宁欲言又止,还是拦下了张太医:“张太医且慢!”
对上卫皇后疑惑的眼神,长宁微咬下唇,对着皇后又福了福,终于道:“母后,儿臣是在一本名叫《严氏杂病论》的医书上看到的这个偏方,上面说,只要割肉作药引就可以治愈气疾。”
饶是卫皇后自认见惯了世面,也被长宁番话惊住了,一时哑然。
长宁又道:“母后凤体不适,儿臣也担忧不已,所以甘愿为母后割肉为药引,这也是儿臣的一片孝心。”
“这《严氏杂病论》乃是前朝的一个名医严诏所著。严诏虽不比华佗扁鹊,但在前朝也颇有几分悬壶济世的医名。书上说,这个偏方有奇效,在当地治好了不少气疾患者。”
张太医沉默不语,神色微妙,他当然能看出来长宁是有心讨好皇后。
秦氿看得兴致勃勃,心道:这三公主果然是个狠人,对自己也下得了狠手呢!佩服,佩服!!
卫皇后深深地凝视着长宁,叹息道:“长宁,真是难为你了。”
“为了母后的凤体,这是当女儿应该做的。”长宁柔顺温婉地说道,脸上满是孺慕之情。
卫皇后又看了看长宁血肉模糊的左腕,吩咐道:“张太医,你给三公主好好上药,包扎一下,尽量别留疤。”
张太医唯唯应诺,表示一定尽力,心里知道长宁这腕上的疤肯定是多少会留下些痕迹了。
他连忙令药童取来了药箱,给长宁的伤口上了金疮药,又仔细地包扎后,让她伤口不要沾水,又说明日上午再去给她换药。
长宁乖顺地一一应下,跟着就站起身来,对着卫皇后又道:“母后,您凤体犹虚,儿臣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长宁再次屈膝行礼后,就退下了,宫女菱香自然也跟着长宁一起告退了。
等出了凤鸾宫的院门,长宁才算松了一口气,回头朝凤鸾宫望了一眼,眸色幽深。
长宁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左腕,平日里温婉柔弱的面庞上此刻透着一丝冷然。
“殿下,您的伤口还痛吗?”菱香心疼地问道,“要是真留疤,就麻烦了。”
菱香心里真是为主子不平,说到底主子也就是亏在没投生在皇后的肚子里,否则何至于小小年纪要这般为自己筹谋!
“别说了。”长宁轻声吐出三个字,眸光凌厉,神色坚毅果决。
有失才能有得!
她都要被送去和亲了,不过是手腕受点伤又怎么样?!那不过是皮肉伤罢了。
她隔着衣袖又在受伤的左腕上轻轻地抚了一下,低喃道:“割肉救母,父皇和母后总会念着我的孝顺的。”
两国和亲势在必行,耶律栾公然提出要自己和亲北燕,皇帝虽然一时没应,但是长宁和许安嫔都知道皇帝迟早会应的。
除了这个办法外,长宁一时间也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了,只能咬牙一搏。
人啊,终究还是只能靠自己而已,如果连她自己都认命,又还有谁能帮得了她!
菱香也朝凤鸾宫的方向望去,抿了下嘴唇,嗫嚅地说道:“殿下,这偏方……皇后娘娘不会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