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萨里克会临时改变主意,在阿布多的红太阳宾馆没呆够半小时就离开了。从小镇一路向西就是无边无际的大漠。车队并没有进入大漠深处,而是沿着沙漠边沿的一条马路前行。
伯爵远远地跟着后面,看着车队扬起的尘嚣,这个黑人小伙子的内心也如同这疯狂的大漠,炽热而迫切。他非常清楚眼前车队里的这个人对于他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也非常清楚这个人对自己服务的国家意味着什么。
他有两次在中国学习的经历,第一次他想通过学习中国武术改变全家的命运,第二次他作为中方政府的雇员前往深造。在这两次学习期间,他深深地热爱这个国家以及这个国家的人民,同样地他也热爱自己这份工作。从最初的一个毛头小子,他渐渐成熟地成为了这个国家特殊的一份子。在他的骨子里,对自己服务的这个国家和人,以及自己的事业有一份强烈的认同感。而抓到这个萨里克,是他对这个国家的回报。
两个月前的一个周末,正在中国学习的所有外籍学员突然接到教务处的邀请,邀请他们去一个奇怪的地方。准确地说那里是一片墓园,中国的同事和教官称之为烈士陵园。其中有一小块,里面埋葬着十几名外籍的情报人员。他们的墓碑前鲜花盛开,鲜花和四季常青的植物将陵园全部覆盖在一片花草的海洋中,肃穆而充满温暖。成排高大帅气的礼兵在烈士们敬献花篮后,冲天鸣枪致敬……
那一天的枪声和陵园里的那些身份和他一样的烈士深深地震撼了这个年轻的黑人小伙。他在想,如果有一天自己牺牲了,也要埋在那个地方,和鲜花以及四季常青的植物朝夕相伴,在和酒一样令人迷醉的枪声中酣然沉睡。
为了不引起车队的怀疑和警觉,伯爵并不敢靠得太近。
半个小时后,一辆汽车风驰电掣地追上了他。阿布多从车里探出头来:“把摩托扔了,上我的车,两辆车目标太大。”
伯爵二话不说,将摩托车扔了停在一边,然后快速爬了阿布多的汽车。不等阿布多有进一步指示,他就掏出枪来。
阿布多笑了笑:“难道你想凭我们两个人抓住萨里克?”
伯爵说:“那怎么办?万一他们要开遛,我们就是拼命也要拦住他。”
阿布多嘟了一下嘴巴:“拿后座的手机,随时和队长他们保持联系。队长替我们呼叫了支援,他们也在路上了。”
“队长他们过来至少要三个多小时,我们在这边还有支援吗?”
“伯爵,听到我说话了吗?”彭万里的声音响起。
“队长我听到了。”
“你们的任务是跟踪,只要不把目标弄丢就行,我们已经协调了阿国政府,配合你们行动的无人机已经在路上了。如果不能够顺利抓捕的话,我们会实施空中打击,就地将他们消灭。”
“队长,收到!”
“你们两个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盲目行动,萨里克的卫队不是吃素的。拿你们两个去换个萨里克我可不愿意。”
“收到!”
彭万里的声音消失后,阿布多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认同感,他在冷漠的恐怖组织里混迹多年,没有人关心过他的生死,甚至都没有人在意过他,直到认识了路扬,他在第一次被人照顾。他甚至在必须要铲除他的时候还冒着生命危险放了他一马,还给了自己一笔钱。而现在,他有一种新生的感觉,他在替正义工作,身后有强大的后援,就算再大的危险他也丝毫不惧了。
伯爵重新修正了坐标,为无人机精确导航。
车队在沙漠中扬起的尘灰像黄色的烟一样飘向空中。十几分钟后,车队突然拐进沙漠。
阿布多说:“不好,他们可能发现咱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