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扬做了一个梦,梦里看到傅中良浑身是血地站在远处高喊:哥,救我!他一个激灵惊醒过来,发现自己还在车上,刘君来在旁边开车。
“怎么啦?!是不是做恶梦了?”
“梦到良子出事了。”路扬看着窗外,雨水中的旷野一片水雾茫茫,他说:“你知道,老爷子把良子和水语都交给了我,结果呢?他们两个都跟着我历险,上一次水语差点牺牲,这一次如果良子再出点什么事,我没法向水语交待。”
“你也不会自责,他们都是军人,干咱们这一行的冒险是常态。不过好在匪徒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这事还好办。”
路扬摇摇头。从加油站离开十几分钟后,他们就跟踪傅中良身上的信号,他和刘君来开着车在这片山里面转了老半天,结果一个小时前信号突然消失了。俩人没有了目标,只能是沿着泥水里的车轮印找寻这一行人的下落。山里面的汽车少,“新鲜”的轮胎印很容易暴露他们的行踪。但是走着走着,轮胎印也零乱起来。
“停车吧!这雨越来越大,马路上很多都是积水,只要咱们错过一个路口就是南辕北辙,大海捞针啊!”
“要不就让阿洛出面,他是地头蛇,由他找个熟悉情况的中间人来谈判,争取搞到这帮家伙的藏身地点。或者等明天早上再在换人地点周围布控,在交易前咱们就动手收拾他们,救回良子。”刘君来静静地看着他。
“不急!我再下车看看情况。”路扬说着穿上雨衣下了车,外面的雨水凉嗖嗖,打在雨衣上啪啪作响。恐怖分子乘坐的基本都是日本产的丰田皮卡车,他们的轮胎印迹还算明显。这条山中的泥马路上,轮胎印零乱不堪,有大货车的,也有小汽车的,甚至还有毛驴车的车轱辘印。他在马路上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在各种混乱的信息中寻找着任何可能的蛛丝马迹。跟踪学,本来也是他们的强项之一。
刘君来坐在车里面,望着雨水中的路扬的背影,突然有一丝难以言述的伤感。眼前这个家伙到底是不是钢铁铸造的?年纪轻轻却经历了那么多常人无法想法的经历,可他依然挺立着。他的世界只有别人的喜怒哀乐和安危,自己却很少抱怨过什么。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关掉了雨刮器后,外面什么也不见了,他慢慢点上一支烟,心里在问道:良子,你在哪儿呢?
此时的傅中良,情况也不太妙。他被恐怖分子打晕后,稀里糊涂地被带到了一个山洞里。因为知道他太厉害,他几乎是被五花大绑着来的。
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一间用铁架子固定的小洞穴里,山洞里很安静,也很昏暗,且不像以往到过的那种阴凉的山洞,这里典型的冬暖夏凉,外面有点冷,洞里居然很暖和。
这是一个中型山洞,但是关他的地方却很小,大概只有五、六平方。地上的岩石上铺着一层稻草。可能是因为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希望拿他换一笔大价钱,所以恐怖分子并没有太难为他。只是身上的绳子却还绑着,让他感觉到手脚阵阵发麻和酸疼。
外面还是那帮抓他过来的恐怖分子,只是人数只有三个人,其他人不知道去了哪里。铁架外面的大洞穴里,那三个家伙正围在洞中间用炉子烧着肉,红色的炭火上,肉香阵阵。对于一个饥饿的人而言,这种气味实在是令人神往而陶醉。
傅中良醒来后,依然在装晕,他听到外面那帮家伙在说着话,有的是某族方言,有的是阿国的官方语言。
“头儿,你说木老板晚上会过来,万一他看到这小子问起来我们该怎么说?”
“这事有点麻烦,如果他问起来我们肯定要说实话,但是……他要是问起我们为什么会把这个阿洛雇来的杀手带回来,我们那笔钱就没戏了。”
“是不给他换个地方吧?”
“我也想给他换个地方,可这附近有别的地方吗?再说关在外面我也不放心啊!这小子值大价钱,身手又这么好,万一跑了我们岂不是白忙了一场?”
三个匪徒安静下来,然后开始吃肉。半晌,又听到他们说道:“要不我们冒点险把他带到村里去,关在外面算了?”
“嘿嘿,头儿,他被我们打得不轻,又绑着,还能跑了不成?这笔钱可够我们几个用一辈子了,现在大老板都被抓了,我们总不能一辈子都这么躲躲藏藏吧!?我说句心里话,有了这笔钱,我们兄弟几个还用这么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吗?”
“是啊头儿!这两年有多少兄弟死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我算是弄明白了,什么都是假的,有钱才是真的。”
傅中良听到这话心里不禁想笑,传说中个铁板一块的萨里克组织,内部分化竟然已经如此严重。这样的成员充其量就是一帮借着这组织打家劫舍的强盗罢了,根本没有所谓的“理想”或者说是“梦想”可言。尤其是萨里克一落网,这些小头目的竟然想另立山头,逍遥江湖了。
“好吧!汉族人常说福贵险中求,我们也赌一把。老万,一会儿吃完饭,你带几个人把那小子弄到村里去。告诉大家嘴巴严一点,让木老板知道了,我会剥他的皮。”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