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元始的威压还没收回去,摆明不想听他们说话,云中子只能如离水的鱼一样徒劳张嘴。
“是啊,想不到本座这师尊当得如此失败,还需要徒弟替本座操心感情之事。”
察觉鲲鹏隐含的怒意,元始怒气更盛,声音像裹着冰渣的寒风一样,把下面一众弟子冻得瑟瑟发抖。
广成子等人如飘零的落叶,想摇头请罪,却不得行动自由,只能摇摇欲坠跪伏在地上。
“云中子,竟然你认为本座已经分不清是非,那你也就不必留下了。”
这句话元始说得十分平淡,但没有人认为这是开玩笑,元始也不会开这种玩笑。
“师、尊……”云中子抗着压力微微抬头,甚至能听到骨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血从他的嘴角留下,滴在昆仑宫的地板上。若是还有余力,他必然不会弄脏昆仑宫,然而他现在眼前发黑,仅仅这小范围的动作,就透支了他所有的力气。
脑海中不断有眩晕感袭来,但云中子现在不能允许自己昏过去,不然等醒来之后说不准逐出师门的处罚就已经尘埃落定,他愿意用任何处罚代替这件事。
光听声音就知道云中子在承受何等压力,他们同门上万年,广成子身为大师兄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他落到如此境地。
比起云中子,他修为更高,至少能说一句完整的话,但究竟说什么是个问题。
广成子清楚,自己现在请罪或者乞求宽恕都没有作用,师尊不是会被这些打动的人,而他只有一次机会,必不会让他第二次开口。
想到这儿,所有的对策在他脑海中翻涌,直到一个本应该提早明悟的念头清晰浮上来。
“云中子大逆不道,还请师叔责罚。”
这句话出口后,广成子感觉凝滞的空气都仿佛缓缓流动起来,沉重的压力也稍稍放松了些,让他能喘两口气。
没错,他没有向元始请罪,而是选择了鲲鹏。
元始的态度现在已经很明确,他没有一点把握能更改,但鲲鹏不同,现在云中子用自己的亲身犯蠢让大家明白了元始心中鲲鹏的地位——那是所有弟子捏一起都比不上的。
而药虽然是下给元始,说到底还是因为怀疑鲲鹏才有此动作,所以让鲲鹏责罚完全说得过去。
广成子了解的这位南极大帝,并不是苛刻之人,就算有处罚,只要不要了云中子的命,那也比逐出师门要好。
不料,威压才松了一瞬,立刻加倍反了回来。
云中子再忍不住,直接一口血喷了出来,其他人也跟着快趴到地上。
怎么回事?广成子懵了,莫非他刚才说错话了吗!
很快,元始就告诉了他答案。
“好、好、好!我本以为只有云中子不满,想不到广成子你也学会了阳奉阴违,你以为让鲲鹏责罚他就能逃过吗?”
原来广成子的话太容易让人误会,以为他是故意扯鲲鹏下水。
以鲲鹏的身份,他恐怕会担心罚重了和元始产生间隙,说不定就选择轻轻放过,而元始看着鲲鹏的面子,也不可能反驳,这样云中子就能逃过一劫。
然而天道为证,广成子真没这样想过。
他确实是希望鲲鹏免去云中子被逐出师门的后果,但绝没有因此想道德绑架鲲鹏,让他直接放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