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酒吧的机房里,大型计算机设备闪着绿光,一刻不停的在工作,欧阳静林手机里所有的数据都被这个庞然大物记录在案。
所有的报道都说,电子通讯是人类社会二十实际最伟大的发明,一路高歌猛进,倾其能力与资源把它喂大,然而谁知道,其实它才是现代社会最危险的工具,它可以让你的一切都不加修饰的暴露出来,任凭偷窥者肆无忌惮的享受,就像被扒光了衣服在街上裸奔男女一样。
整整一天,欧阳静林的生活规律的近乎无懈可击,早上起床给刘飒飒打了个电话,说给大家带临沙阁的早餐——羊肉汤,这是那帮同事的最爱;一上午安安静静,一个电话都没有;中午接了一个沈奕的电话,沈奕说下个月要走了,跟欧阳静婷一起,欧阳静林的语气也很平静,他们的来去对他来说就像白天吃饭、晚上睡觉一样稀松平常;到了下班的时候,例行像院里汇报了自己一天的行程,毕竟是嫌疑人之一,不得擅自离开敦煌,做了什么都需要报备;再后来,夜幕降临,再没有任何电话进来或出去,整个城市也随着月亮的脚步逐渐进入了睡眠。
在别人身上找证据,是一件相当耗人心力的活儿,这种事情本应该是专业人士的业务范畴,奈何现在无法大张旗鼓的调查,只能由这帮非专业人士临时搭起草台班子被迫营业。
所有对欧阳静林的怀疑都只是猜测,大家只能根据监听到的只言片语和与对方说话的语气来判断此时说话人的心境和话里蕴含的内容。
开始的时候,但凡听到有动静,几个人都竖起耳朵,使劲的扒拉着每个字的含义,仿佛每个字的背后都蕴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真相会随着细枝末节的关系浮出水面;但扒来扒去,发现所有的字都是字面含义,所有的话语也都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几个人又都泄了气,回去继续等待下一条语音。
一天下来,几个业余选手已经被自己忽松忽紧的神经折磨的不想动弹了。
穆丰半闭眼睛,揉着太阳穴——在这件事情上,他是技术总指挥——这种监听带分析的活儿简直比开发一个大型网络游戏还复杂,那种是快感,这种是折磨。
骆星河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两手肘弯曲的架在膝盖上,手交叉垫着下巴,两眼紧盯着前方计算机的运算方程。在这件事里,骆星河帮不上怎么忙,但作为生死之交,就是啦啦队,他也是要参加的。
参宿七这个出主意的人,此时倒是清闲,她端来了几杯橙汁,
“各位补充点维生素吧,别真相没查出来,你们都进医院了。”
她把橙汁放到了桌上,走到骆星河身边,胳膊忘骆星河的后颈上一揽,侧身给了骆星河一个甜甜的吻。
陶醉过后,她半靠在骆星河身上,看着焦头烂额的ay,有一点想笑,
“ay博士,我觉得你应该去找个算命先生看看,你这运气太差了。
别人谈恋爱都是你侬我侬,你这谈恋爱是你死我活!”
ay:”……”
在西联姆扣下扳机的那一刻,
“哗嚓——”
停电了!
西联姆的手一抖,没有打中徐丽的要害,所有人趁势都躲了起来。
指挥中心里安静极了,每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出,此时如果掉跟针在地上都听的一清二楚。
月亮已经从头顶开始慢慢下落,从窗口照进来的光把屋里的桌椅拉的很长,唯独没有看到人影。
躲在障碍物后面的每个人都在小心的计算着对方的距离,在这只有一束光的屋子里,要如何才能让自己活着。
时间过去了几分钟,仍然听不到外面有人说话,前面的战争激烈的像火山喷发,为什么后方会如此的安静?
卫兵呢?
后勤人员呢?
凭空消失了吗?
西联姆有些慌了,这样的情景太诡异了。
他摘下手表,就着月光扔了出去,想用这唯一的一点光亮确认一下敌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