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个以前从来不肯低头的人却在那天晚上将所有垃圾桶翻遍,找到了被丢在易拉罐当中的那枚戒指。
靳言商就知道,自己输的彻彻底底。
走之前故意没有告诉她就来了藤城,甚至没有和她解释,靳言商想看看她究竟是不是在意自己。
可是在那天她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靳言商心中的气顿时就消散得无影无踪,她能够主动联系他,证明她还在乎他。
他们彼此都太倔了,尤其是在某些方面。
倔到彼此谁也不愿意先妥协,就算是吵架,也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更不屑于向对方低头。
从前是,所有他们错过了四年,可是现在靳言商忽然释然了,他想要的,不是一直是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不就可以了?
靳言商将那枚戒指握在手心,掌心紧紧按压着,仿佛这样她就在自己身边似的。
这些天实在是太大意,因为奶奶的事情甚至没有顾上她,他早该发现的,打电话过来时她不对劲的情绪。
竟然让她一个人面对何文德的死亡……
靳言商闭上眼,恨不得立刻出现在她面前。
翌日清晨。
何家。
何宅很快办上了丧事,何文德是何氏集团的创始人,生前风光死后丧事也办得非常盛大,何家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赶了过来,整个何宅进进出出全是
人,何老太太被接过来时一张苍老的脸满布沧桑,整个人憔悴不堪,她的目光落在葬礼已经挂上了何文德的遗像。
她顿时嚎啕大哭,伸出手抚摸上照片中的儿子,泪水滑落下来。
佣人走过来,恭敬地道:“老夫人,二小姐已经站了一个上午,是让她回去还是……”
闻言,老夫人脸色倏地变冷,“让她走!文德说过她已经不是何家的人了!她不配参加葬礼!”
叶敏说得没错,她就是个扫把星,亏得自己还怜惜她,却没想到害死儿子的也是她,她真是瞎了眼。
叶敏见老太太情绪激动,唇瓣不动声色地轻勾,对佣人示意让她离开。
叶敏站着没动,她知道这个时候婆婆心情不好,她绝对不能惹怒她。
站了许久,叶敏转过身往外走去,院子内一个身影站着,脊背挺得笔直,双手交叠放在膝盖处,双目空洞无物,直直望着灵台。
叶敏嘴角勾起讽刺的笑,抬脚走过去。
“何栀子。”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何栀子,“你不用装了,老太太不会见你。”
何栀子抬起眼眸,一夜没睡好,她精神差到极致,眼窝底下蒙上一层淡淡的清青影她的语调很平静,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澜,就像是死寂了千年的湖水:“我知道。”
“你这副模样做给谁看呢?何文德是你爸爸,你连一滴眼泪都没掉,你真的有半点难过?”
何栀子依旧没吭声,她的脑海中浮现昨
晚的画面,昨天晚上她睡觉睡的并不踏实,梦里丁颜和何文德的脸来回交替了一夜,丁颜对她的质问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折磨了她一夜。
何文德当初抛弃了她们母女俩,不该为这样的人而悲伤难过,她的手缓慢而坚定地覆上自己的胸膛,可是现在这里却空空落落地钝痛。
但何栀子却丝毫哭不出来,眼眶仿佛是干涸一般,麻木而冰凉,她已经哭不出来了,她索性闭上眼睛不理会这些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