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先生去世您连一滴泪都没留,难道您父亲去世了一点也不难过吗?”
一连串的提问砸向何栀子,何栀子抿紧嘴巴,指甲狠狠嵌进掌心,脸色阴郁。
记者们面面相觑,谁都没有退出病房,反而是叶敏走了进来,所有人全都蜂拥朝叶敏跑去。
“何太太,据传何先生生病至今以来您既要公司又要顾着家庭,一直等着丈夫醒来,现在您现在应该很悲伤吧?”
叶敏面容悲戚,仿佛被逼到绝境,她捂住脸,泣不成声。
“我丈夫的确早就患有有疾病在身,但是现在,我实在没办法接受这种结局……”
叶敏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啪落在洁净的地板上。
记者们纷纷唏嘘,何栀子漠然地看着这一切,眼中没有半分波澜,甚至连悲痛的情绪也没有浮现,只剩下麻木与冷漠。
她默然退场,镁光灯闪烁,更加疯狂地朝叶敏的方向涌去。
外面瓢泼大雨丝毫没有任何变小的迹象,何栀子淋着雨坐回车里,浑身疲惫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恨不得整颗脑袋都埋进去,她甚至连呼吸都很困难,仿佛快要溺死在这片黑暗里。
她抬起头来,透过反射着光线的玻璃窗看到外面的街景,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她的世界里已经失去太多,何栀子攥紧手指,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
手紧紧捏着,疼痛到麻木。
她深吸一口气,何栀子低头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串号码。
响了很久,终于接通了。
“喂?”
原以为会是靳言商的声音,那头响起的却是苏静楠温柔而熟悉的嗓音。
“是栀子吗?”
大约是因为何栀子一直没有说话,那头不确定的声音传来,何栀子张开唇,却觉得连开口都变得艰难,声音沙哑,喉咙干涸,仿佛被什么灼烧过一般。
“谁的电话?”那头男人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清越动听,听到靳言商的声音那一瞬间,何栀子却反倒像是那个最贼心虚的人,
她抿紧唇瓣,然后迅速把电话挂断。
车厢安静得令人窒息。
何栀子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啪嗒一声,她拂过脸颊看着指尖的湿意微微出神。
这个时候,她应该伤心难过吗?
可是好像根本没办法忍住。
她环抱住双膝,捂住嘴巴忍住眼角的湿润,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不让自己出声。
过了许久她抬起头来,脸色依旧惨白,视线越过车厢内部,落到外面灯红酒绿的街景之中。
到处都繁华无比,却似乎,好像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回到别墅时的时候天早就黑了,屋子里漆黑一片,好在跟余鑫说完退租之后,他说可以不急着搬,所以何栀子的很多东西都没有带走,连密码也并没有改。
她走进房子将门关上,房内没有开灯,一切浸染在沉寂的黑暗当中,她没有开灯,就
这么摸索着往自己卧室走去。
头脑昏昏涨涨,她什么都无法思考,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换,就倒在床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