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赫连翊掀开马车帘子走进来
的那一刻,庾思容的视线就一直追随着。不论赫连翊走路的姿势还是坐姿,都与男人无异,说得好听叫不拘小节,说得难听叫很没姑娘家的样子。
可是,他那般落落大方的样子,毫不收敛的猖狂,让庾大小姐变得生动,像是完全有能力撑起庾家。
“看够了么?”赫连翊低头看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不紧不慢地问。
好像干坏事被抓个现行,庾思容英俊的五官覆上一层红晕,连耳廓都红了。
赫连翊抬眸扫了庾思容一眼,硬朗清俊的少年郎,动不动脸红,实在有趣!他收起漫不经心的神情,笑容有几分玩味,“难道你在一堆美人面前,也这般像个愣头青一样?”
“才没有呢!”庾思容靠着车厢,温文尔雅的脸上显出一分较真。
“这一个多月,每到晚上翻牌子,你……”赫连翊从容地伸了个懒腰,突然如看好戏般的盯着庾思容,好似要把她衣衫剥净似的。
“我没翻过牌子。”那般露骨的眼神,让庾思容避而不及,只能眼神闪躲,双手护住胸前。
庾思容成了豫章王,面对正主赫连翊,肉眼可见地紧张,咬着下唇,脸还是红通通的,却还当自个儿是女子,只顾着护上半身,不安又局促,看起来实在可爱。
“你占了我的身子,浑身上下,我哪一处不知道,不知道你害羞个什么?”赫连翊垂眸再度打量庾思容,毫不遮掩的目光在全身
游走,还不忘言语打趣她一番。
两人互换了身子,相互都看完了,庾思容更觉得无地自容,脸红到脖子根,抓着腰间悬挂的玉佩,轻笑两声,想要缓解尴尬,反倒更显得局促不安。
不知为何,赫连翊看到庾思容难为情的样子,好似一根羽毛在轻撩心尖,痒痒的,又好笑,就想再逗逗她,看再熟悉不过从未脸红过的那张脸,一次又一次染上红晕。
“罢了,不逗你了,我只问你,你可知道咱们如何换回身子?不然你这样一天脸红几十次,又不碰那些美人,本王的名声都要被你败坏了!”赫连翊脸上带笑,双眸如星空般闪耀,添了三分认真。
庾思容脸上红潮褪去,慢慢摇头。
赫连翊双手放在腿上,不紧不慢地拍着,好似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先头我撞过柱子,撞得头破血流,也没换回来。为今之计,只有去名山大寺求上上签,看有没有解决之道。”
“近处没有什么名寺,倒是庐山的东林寺,享有盛名,或可一去。”庾思容神色如常,试着提道。
“庐山?那个历来被文人墨客称颂的庐山?”赫连翊追问。
庾思容俊美无俦的脸上,挂着一丝浅笑,“没错,许多富贵人家,一到炎炎夏日,举家去庐山避暑。”
“成,等会儿吃完午饭,便去庐山。”赫连翊拍了拍手,作出决定。
庾思容眼底闪过一丝不可思议,“这么快就去?”
“你不
想去?还想一直占着我的身子?”赫连翊双眸微挑,反问道。
庾思容脸上带着浅笑与自嘲,解释道:“你这身子千好万好,我总觉得像偷来的,不自在。这一路奔波,豫章王府还没打点好,我也没得半刻休息,又启程去庐山,实在怕身子骨遭不住。”
“我那身子铁打的,你放心,再赶几千里路也使得。”赫连翊脸上挂着志在必得的笑容,眼神里透着坚毅与不容置疑。
庾思容闷闷地嗯了一声。
赫连翊的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洞察人心,“瞧你这样子,很不乐意及早去求神拜佛找到换回身子的招数,是不是觉得当豫章王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正所谓由奢入俭难,你放不下那样的富贵生活,便想拖着?”
“当豫章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都不用干,每天只要跟妻妾们动动嘴皮子就行,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可我,不是其中之一。我不喜欢在女人堆里打转,更不喜欢一群女人围着一个男人转。她们有那么好的出身,又各有才华,做什么都可以有一番作为,而不是过着一眼望到头讨好男人的日子,虚度年华。”
万万没想到,一个八品县丞嫡长女占了便宜能体验豫章王的生活,竟然还挑剔起来!更气愤的是,这些话说得有几分道理!
赫连翊目如寒星,嘴角勾着一抹冷笑,捏着庾思容的下巴,冷声质问:“别人做梦都过不
上的好日子,你倒嫌弃上了!等你回了庾家每天吃豆腐,有你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