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好伺候你”
旁边的人根本看不清楚那井台上写了什么字,他们只能看到那里有字,只能看到王金龙看到那行字后,脸色就变了,变得特别难看,就像他爹死了要出殡一样。
萧宝堂和几个干部都抻着脖子去瞅,去看井台上到底有啥,可也是看不清,字在他们对面,萧宝堂急了,当下跑过去,蹲在那里看。
而距离更远的,比如神光这种,因为距离远,连那井台上有字都看不到,她们只能远远地看到那个王金龙脸色不对劲,她们还看到原本闹闹腾腾的一群人突然不怎么说话了,全都看那井台。
宋桂花是个急性子,忍不住开始嚷嚷了:“这是咋啦,他们到底看啥呢?九峰给人家看了啥啊?那王金龙怎么就跟死了爹一样!”
萧宝辉媳妇更是垫着脚尖看:“不知道啊……叔到底给人看了啥!”
原本觉得那口井已经归人家王楼庄了,肯定没自己的份了,但现在看着这变故,看着王金龙那张脸,多少就存了一丝希望,一丝不太敢想,但隐隐又升起来的希望。
这个时候旁边的社员一个个也都好奇,都往前挤,人群便闹腾起来,两个生产大队的社员又差点挤在一起,推推搡搡的。
人群中,萧宝堂突然兴奋了,他眼睛露出精光,大喊一声:“都不许挤,都不许乱动,我叔拿出证据了,这里有证据!”
他声音喊得特别大,声嘶力竭地喊的。
这话一出,人群彻底沸腾起来了,花沟子生产大队的人兴奋起来,而王楼庄生产大队的人不敢相信,有人甚至开始骂了:“狗屁的证据,逗我们玩呢,他哪里来证据!”
萧宝堂看着王楼庄那群不信邪的人,看着王金龙那张僵硬的脸,心里别提多得意,别提多畅快了。
同样是生产大队长,可这几年,他一直被欺压啊!
就因为王楼庄村子大人口多,就因为王金龙这个人能吹牛,他们大队一直被人家欺压着,处处没脸,就连一口井,他们都想强霸了去!
这简直是没处说理!
现在好了,他痛快了,他真得痛快了,憋了好几年的窝囊气好像一下子舒出来了!
萧宝堂想笑,想哈哈大笑,不过他忍住了,他望着王金龙:“王大队长,刚才当着这么多的人面,你说要我们拿证据,你说了我们拿出来证据,这口井就是我们的,是不是?!”
王楼庄的社员轰声大喊:“放屁,我们不信,没证据!你们有啥证据!”
萧宝堂这时候终于挤到了井口旁,他看到那些字,兴奋了,他从旁边社员那里薅过来一个喇叭,指着那井台旁边的字,大声地对着喇叭喊道:“各位老少爷们,各位父老乡亲,你们可能看不清这里的字,你们可能看不懂这里的字,没关系,我萧
宝堂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给你们听!”
说着间,他开始念了:“庚寅年三月,因连遇大旱,花沟子村筹款挖井……”
萧宝堂太兴奋了,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念得声嘶力竭,念得脸上都泛起红光。
有人吵闹,有人瞪大眼睛看他,有人说他放屁,但他就是用他最大的嗓门在那里念。
念到最后,那声音都嘶哑了,他还是拼尽力气念道:“兹立此字为证!”
念完后,他终于看向王金龙:“这些字,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找人鉴定,看看这是几十年前刻上去的吗,看看这是当时修井时刻上去的吗?人家说得清清楚楚,这是咱花沟子村的井,这是咱花沟子村的人修的,和你们有啥关系?这就是证据,拿刀子刻在石头上的证据!”
嘶哑的声音传遍了这片土地上空,传入了每个人耳朵里。
王楼庄的社员全都呆住了,之前的骂咧咧全都收了声。
井台,井台上有字?还刻在石头上?
这,这算证据?
他们求助地看向他们的大队长王金龙,却看到了王金龙那憋得如同猪肝一样的脸。
“大,大队长?”
“算证据。”王金龙把牙齿差点压碎,眯着眼睛盯着萧九峰,这么说道。
这话一出,王楼庄生产大队的所有社员脸都难看了,一个个面面相觑,怎么可以这样?萧九峰怎么就突然找出这么一个证据?
这算什么事啊,凭啥啊!那他们的人证呢?
萧宝堂简直是想哈哈大笑,但是他继续忍,他兴奋地道:“行,王金龙,你承认这是证据,承认你刚说的话,我敬你是一条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