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简捏捏陈仰的后颈。
陈仰的脑袋往下耷拉了一点,眉头打结。
“你不记得我是正常的,我那会儿戴着口罩。”楚先生脸上带笑,“笔记本有两本,我那本能避开规则,充当联络设备。”
陈仰道:“我那本也可以。”
楚先生不意外:“你的笔记本呢,丢了?”
“没有丢。”陈仰摇头,“我送给我的一位朋友了,他还在里面。”
楚先生闻言,送出善意的祝福:“那祝你朋友好运。”
“谢谢。”陈仰笑了笑。
一伙人吃了饭,喝了酒,脚步闲散地回家,睡午觉的睡午觉,看书的看书,忙事情的忙事情。
陈仰拉着朝简去了河边,瀑布那里的哗啦哗啦水声隔着老远都能听得见,走近了会觉得有几分清凉。
河里偶尔会有一条小鱼游过,那不是名字鱼,是普通的鲫鱼。
陈仰随便坐下来,脱掉鞋子,把脚放进水里。
河水很柔和,它不像海水那么汹涌热情。水底还有一层鹅卵石,踩上去很舒服。
地面有点晒,陈仰无所谓,朝简却把脚往他屁股底下塞。
陈仰于是就坐在朝简的脚上,玩起水来。
同样的地点,截然不同的心境。
做梦一样。
河的斜对面传来动静,阿缘蹲在草丛里挖什么东西。
陈仰眯了眯眼睛,他对阿缘的第一印象就是觉得她像山间的野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她天生就属于大自然。
三连桥那里,她变成凋零的花。
现在花重新生长,迎着阳光,生机勃勃。
陈仰玩了会水,正要穿鞋,他瞥到两个男同志经过阿缘那,后面跟着一群羊。
陈仰鞋不穿了,化身成柠檬:“他们还有羊……”
朝简去河对面,他不知怎么和那俩同志交流的,抱回来一只小羊。
羊一副“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死了”的生无可恋样。
陈仰被它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不怕不怕,我摸摸你,就让你走。”
羊的腿肚子蹬了一下,朝简放它下来,看陈仰抚摸羊额头的几撮毛。
“喜欢?”
陈仰不敢承认:“它有爸爸妈妈兄弟姐妹。”
朝简深深看了他一会:“避暑的时候,它们全家都会上岛。”
“也就三伏天,过了就回镇上了。”陈仰撇嘴。
朝简不以为意:“我们也可以来镇上住。”
“不想搬家。”陈仰犹豫了片刻,“偶尔来逛逛吧。”
朝简没意见,只要陈仰在他被窝里,他住哪都行。
陈仰让朝简把羊送回羊群里,他边穿鞋边想,人多,物资就多。
物资是根据人口分配的。
等岛上的人口增加了,就会有物资。
不知道怎么送过来,八成是夜深人静的后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