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夜里,沈青稚缩在贺愠怀里,哭得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贺愠,你疯了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母亲说你用的那是伤及身体根骨的毒,贺愠日后你活不长怎么办?”
贺愠紧紧的搂着她柔软的腰,吻像雨点一样的落下:“不会的,无论如何我都会走在你后面,等到了百年之后,让律哥儿把我们一同烧了,也别葬了,骨灰往山川湖海一撒,四季的风一吹,也算与你一同把这世间的角角落落走过一趟了。”
贺愠:“青稚觉得如何。”
沈青稚眼中含着热泪,她死死搂着男人有力的肩颈,抵死缠绵:“夫君这个建议,妾身觉得极好的,到时候我们一同。”
她就是被贺愠被宠得,比律哥儿更像一个孩子。
“母亲,母亲。”律哥儿就像个小泥鳅一般,拉回沈青稚的思绪。
他气鼓鼓的从沈青稚怀中挣扎出来,他往外头叫道,“吃吃!吃吃快过来!”
当年那条毛茸茸的小狗崽子吃吃,沈青稚随口一叫‘吃里扒外’的名儿,如今已经是一条威风凛凛的大狗,它与律哥儿倒是前所未有的好。
五岁的律哥儿,加上一只已经六岁的吃吃,沈青稚到底斗不过她们,只能委委屈屈从床榻上起身,胡乱擦了把脸,裹上披风就要往外头冲:“夫君,夫君你管管律哥儿,成日里和太子在宫里头胡闹,回府后,还不忘来闹我。”
“夫君。”
贺愠正在隔次间抄写佛经,这是他每日的必修课。
厚厚的一叠佛经,他总会细心用一上午去书写。
自从律哥儿会握笔开始,贺愠便如当年教沈青稚那般,教律哥儿抄写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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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二人长得并不像,反倒是律哥儿随着年岁变大,五官张开,越发的像极了沈青稚的模样,只是那性子,是如同贺愠一般的。
沈青稚问过他为什么日日风雨无阻,贺愠只是紧紧把她搂在怀中,笑着说:“向佛祖许愿,希望我家稚稚长命百岁。”
隔次间的屋子里也烧着暖呼呼的地龙,但贺愠看见沈青稚光脚跑向她的第一时间,就放下纸和笔,赶紧把人给搂紧怀中。
看着贺愠微微起皱的眉头,沈青稚知道又犯错了,赶紧往他怀里钻去,声音娇滴滴:“夫君,我错了。”
脚掌心一暖,已经被人握住,贺愠温热的呼吸喷撒在她耳边:“下次再不好好穿鞋,我就罚你晚上都别睡了,好好长一长教训!”
一晚上不睡?
沈青稚想想都觉得腰眼发麻,贺愠这哪里是要长教训,分明是要她的小命。
她赶紧转移话题:“律哥儿说,等会子你要带我们出去骑马,是吗?”
贺愠点头:“嗯,今年冬日雪下得格外的好,你夏天的时候,不是闹着要看雪吗?今日我刚好得空,带你们一同去走一走,晚上就在庄子里休息一晚上,我教律哥儿骑马。”
想着这冬天清凌凌的冷,沈青稚就觉得寒气往脚脖子上直窜,缩着后脖颈:“那夫君带律哥儿去就是了,我还是在屋子里暖着吧,不知为何,我今年特别怕冷,我就不去了可以吗?”
贺愠骨节分明的五指握着那节雪白的后颈,细细摩擦:“不行。”
“上个月御医来给你诊平安脉,说了你近些年缺乏运动,刚好最近得空带你多走走,冬日里日日窝在屋子里,才会捂住病来。”
贺愠就算是再宠她,也绝对不会拿她的身子骨开玩笑,这事儿,在贺愠这里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沈青稚闷闷不乐一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