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搂住趴在她腿上的女儿,心疼道,“玉楼,不急,娘迟早让你得偿所愿。但是这次是个绝佳的机会。以前程玉关不吭声,你父亲总觉得亏待了她,总是想着她。这次好不容易,程玉关出手,还这般狠毒,正式将你父亲的心全部收回来的好机会。忍一忍,过了今日,你就是这程侯府,名副其实唯一的小姐!”
听到母亲这么说,程玉楼虽不甘心,却还是压下心中怒火,等待父亲回来替自己主持公道。
静远堂。
老夫人捻着手里的佛珠,良久才终于吐口。
“就照她说的做。”
“是,老夫人。”
廖诚从静远堂出来,忍不住回头看向轩敞华贵的屋宇。
当年老侯爷在的时候,这里是何等气派威严,老侯爷去了才几年,这里就仿佛染上了暮气,变得死气沉沉。
老夫人也不复当年的意气,不再是当年京城里的侯夫人,而是变成程侯府这座园子的主人。她的威势不再往外蔓延,而是缩回院子,只享受在这一片小天地做主称神。
叹了口气,廖诚跑到大门处,吩咐底下人紧闭门户,等侯爷归来。
…
胡天儿请来的锣鼓声,越发嚣张,但是程侯府,却一片死寂。
围观的百姓,从等着看胡天儿的热闹,到不可置信,到后来,变成他们等着,看程侯府的热闹。
从没有一家勋爵人家,会受此羞辱!
偏偏程侯府做到了。
有人羞辱到门口上了,这家主人却毫无反应。
不管为何,都让人轻视,瞧不起。
…
“父亲怎么还不回来!往日他散朝就会回来,今儿是不是跟顺郡王喝酒去了?母亲,有没有让人去找父亲回来?是不是错过了?再派些人手去吧,母亲!”
程玉楼在正堂,走来走去,胡思乱想。一会儿担心程侯去喝酒去了,一会儿担心底下人没有找到父亲。
门外,一个癞汉正敲锣打鼓的要迎娶她,而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父亲回来。
杨氏看着女儿这样,心里也焦急万分,但是既然决定要等,自然不能半途而废。
杨氏起身,拉住不听走来走去的女儿,“好了,稍安勿躁。那等癞汉,一辈子摸不着你的一片衣角,你就别往心里去了。眼下,正是抓程玉关把柄的时候。外面闹得越久,程玉关越是罪责难逃。说不得这会儿,她也在心急如焚的等咱们出手呢。这会儿,比的就是谁能沉得住气!”
被杨氏安抚,程玉楼渐渐冷静下来,她往耳朵里塞进棉花,不再听外面的动静,安静的坐在正堂,等着父亲回来。
见女儿如此,杨氏心疼又无奈,只能叫人,再派人去找侯爷回府。
此时,程芳川程侯,却在集贤苑跟各地举子喝酒吟诗。
每次科举春闱,都是程芳川心下畅快开怀的时候。
各地的年轻举子,单纯,明朗,有才,正式程芳川最喜爱的年轻人模样。
因此每次春闱前,程芳川都要在各地举子汇聚的集贤苑喝酒畅饮。
不知是不是心下太过急躁,程侯府的几个主子,都没有想到程芳川的去处,傻傻的在宫外,顺郡王府,还有其他几个跟自家侯爷来往密切的人家找了个遍,都没有看见程芳川的身影。
倒是这些人家,打听之下,才发现,原来程侯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顺郡王今日难得在府里跟王妃吃饭,听到底下人汇报程侯府的消息,惊的目瞪口呆。
“程侯府没人了吗?一个癞汉,打死无论,再等什么?难道程贤弟不回去,她们就要一直等下去?”
顺郡王妃眼珠子一转,倒是更了解杨氏的想法,当下,冷笑一声。
“杨氏小门小户出身,她眼里,只有她自己的利益,何曾要管程侯府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