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反扑,山头的石头地上,到处都是厮杀的小队,谁也顾不上谁。
程玉关刚解决一个,另一刀就带着风声劈过来。
程玉关刚想闪身,却没想到脚下石头地被一块儿大石头硌的一滑,顿时狼狈的就地滚开。等程玉关转了一圈迅速爬起来,就看到李勉已经将那人解决。
此时李勉目色沉沉,看着程玉关,仿佛透着不满,声音也沉沉的说到,“这里可不是闹着玩儿,四处都可能有敌人,小心点儿。”
不等程玉关答应一声,李勉又找准方向,冲了过去。
程玉关也跟着收回心神,警惕四周,时不时为身边的士兵补刀助阵。
时间过得很慢,仿佛一分一秒在耳边响起,厮杀又很快,只将近两刻钟的时间,山头石头地上,冲杀出来的流匪就已经全部倒在血泊。
“跟我冲!”
李勉一声令下,士卒们嘶吼着踹破几跟横木做的山门,冲进简陋的寨子。
大多是茅草屋,只三两个“气派”的木头房子,在最中心处。
很快,几声惨叫声响起,流匪最后的反抗被就地镇压,剩下的妇孺老弱被从暗处赶出来。
程玉关跟在李勉身后,看着那灰扑扑的女子和小孩儿。
流匪窝里,没有老弱生存,只有女人和孩子,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周遭的士卒。
“串起来,带走!留下一队打扫,剩下的跟我下山!”
此时日头有些偏西,好像是近申时了。
程玉关跟在李勉身后,随队下山。
路上,程玉关将刀还给了李勉,一场战斗过后,她身心俱疲,连一柄刀都觉得拿起来格外沉重。
李勉接过,看了程玉关一眼,没说什么。
一行人沉默的下山,走到半路,山路狭窄难行,队形有了些微的散乱。
程玉关跟在李勉身后,没有察觉身后的队伍走的渐渐已经打横,那群俘虏中,有一女子,穿着破烂的洗的发灰的麻衣,都掩盖不住身段玲珑。此时她一双凤眼,就狠狠地盯在程玉关后背。
程玉关天生敏感,察觉到有目光盯着自己,正要回过头去看,却被身旁的李勉拉到一边,因为用力过猛,程玉关几乎瞬间从李勉的左手边,被甩到右手边。
程玉关转身才发现,原来刚才的目光竟然是一个女俘虏,她眼中迸射着恨意,手里拿着铜钗,恶狠狠的扑到她身后,举手要刺。
程玉关刚才恰好回头,若是李勉没有察觉,就要被铜钗当面刺进胸口。
女俘虏被李勉踹开,又被护卫当场格杀,脖子流着血,她狠毒的眼神还是死死盯着程玉关。
程玉关被刚才死神擦肩而过的瞬间惊的有些愣怔,捂着嘣嘣跳的胸口,看着那女俘虏凶狠的眼神,直到那目光中神采熄灭。
“为什么是我?”
程玉关无意识喃喃道。
李勉却扶住她的肩膀用有些凉薄的语气道,“不是你是谁?所有人都拿着武器,只有你空着手。”
有人跟自己说话,程玉关有些回过神来,愣愣的看向李勉,“是吗?原来是因为我没有拿刀。”
李勉此时,面上凉薄,眼神却十分认真,他眼神定定的看着程玉关,“需要拼杀的时候,你不比别人差,甚至刚才的流匪都躲着你,不敢正面跟你厮杀。但是转眼间,你就扔了刀。在一群人中,你没有刀,自然就是软柿子。她不冲你冲谁?”
说到这里,李勉语气又加重了一番,“在桐城,你为什么会被赵巡检和于知县针对?就是因为你太无害了,太大度了,平常什么都不计较,所以他们觉得,动了你也无妨。甚至你三堂兄,他说什么,你都答应,你自己没有锋芒,以后你三堂兄越发过分,轻视你,甚至欺负你,你也别觉得委屈,因为是你自己,给别人软弱的印象。”
说到这里,李勉将程玉关交给他的刀又重新放回程玉关手里,“不是战场才需要厮杀,你时刻提着刀保护自己,别人才不会随意选中你,欺负你。你要明白这一点。”
李勉将这两天憋在心里的话说完,这才停下,看着程玉关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不再紧逼,而是摸了摸她的头,“你好好想想吧。”